,大街小巷萬徑人蹤滅的恐怖襲擊,已經結束了一個多小時。

受襲的幾個城市較為集中,除了發生正面遭遇的地點外,受到影響破壞的地域,在地圖上所佔的面積微乎其微——假如忽視那十幾個地點中,起碼有五六個是人流密集的商業中心或住宅區的話。

由於措施及時,戰鬥現場封鎖嚴密,地下工事中的人們被保護得當,加之戰鬥並未被有意擴大*及普通人,所以大部分人只在防禦工事中度過了半個夜晚,虛驚一場。

解除封鎖後,人們迎著初晨有些微暗的天光走出地下,像過去每一個從甜美睡夢中醒來的早上一樣,重新開始他們一天的生活,帶著對政府方面大驚小怪的微微抱怨,像歸巢的螞蟻般分散到城市的各個角落,城市重新恢復了生命力。

大多數人忙忙碌碌,無法再分心顧及,在同一個城市的某個角落,曾經發生了怎樣的交戰,有多少無辜者被攪入命運的夢魘之地,支離的身體流出鮮血。

這一晚的經歷,只會被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因為不是親身經歷,他們無法感同身受。

而區區數萬餘人,在一個動輒千萬人口的城市裡,是一個太過渺小的數字,他們無法想象親身經歷的可怕,更無法預知:——很快,同樣的噩夢,就要降臨到他們之中的某些人身上。

“人類是如此地渺小,猶如螻蟻,大多數人短視、無知,庸碌到令人憎惡,羞恥於與之為伍”——這是西澤爾所言。

江城市帝王購物中心大樓,天台。

離地千米的高空中,凌晨的寒風凜冽。西澤爾不知用什麼方法,開啟了頂樓天台上的防空隔絕護罩,深秋夜中凝霜結露的寒意,侵體而入。

關芷身上剛換過的衣褲,被吹襲得直貼服在面板表面,她卻似乎並不覺得寒冷,抱臂靠在及腰的圍欄邊,低頭俯視下方的情形。

下面,是昨晚雙方遭遇戰鬥的現場。

被封鎖的地域,除了相關人員外,沒有任何普通人出現,人們在現場收尾檢查,進進出出。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特製的顏色鮮亮的防護服,從購物中心頂樓上看下去,就像一個個鮮亮移動的小點。

昨晚的戰鬥算不上激烈,在找到她之前,各方都相當剋制,真正正面的遭遇戰,是在z政府方面找到她之後那一個小時的爭奪對峙中,她和西澤爾瞬移離開後,情勢便轉緩,變為了牽制和遊鬥——西澤爾一方的人,是為了阻礙其他方面追蹤,否則,甚至無須硬碰硬,和多方對上。

而即便如此,大多數勢力看到關芷“被控制帶走”,又無法以儀器跟蹤,而且z政府方也強勢插手,阻撓其他勢力探究,便識時務地暫退了——畢竟是在z國方的地盤上,利益再大,也得留命下來享才行西澤爾一方是過江強龍,對z政府方早有準備,擾亂了現場留下的精神力殘留後,便有序接應著退去。

所以總體而言,儘管聲勢浩大,但短短一小時內,各方的傷亡都算不上太過慘烈——當然,這是對異能人而言,普通人在這種規模的戰鬥中,根本毫無抗爭的能力,一旦被捲入,幾乎只能聽天由命,目前傷亡和財產損失,還在計算之中。

購物中心大樓的五十層以下,也被波及了一些,幸運的是,主體承重柱並未被破壞,所以當時只是撤出了人員,現在救援檢查都集中在五十層以下,還未來得及派人到頂樓來。

街心公園是戰鬥起始之地,那裡的地面像被龍捲風犁過一遍,賞心悅目的園藝花卉不復存在,雕塑斷裂粉碎,與花壇裡的泥土混合在一起,音樂噴泉裡的水汙濁地流淌過路面,高架橋上滿是溝壑裂紋,地面上、道路邊、溝壑中,到處有斷臂殘肢和一灘灘發黑的血跡……

斷壁殘垣,滿目蒼夷,處處是血跡和傷者的呻吟

關芷對著下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