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這故事雖然兇險,不過葉甜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語氣卻很輕鬆。

我問她:“那你這麼晚帶我們去阿布村,就不怕中途遇見貓妖?”

“嘿嘿,貓妖后來的確又出現過幾次。只是它從沒咬過我們鎮子的人,一般受到攻擊的都是外來人。”她輕聲回我。

我心想難不成“貓妖”對咬人這件事還頗有些原則?

我一愣,看了看方北宸又看了眼景澤,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在這一路風平浪靜,葉甜牽著騾子穿過竹林之後,又重新跳上了車。此時距離我們從蘭橋鎮出發已有兩個鐘頭的時間,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在天際,山間的知了聒噪的不停叫喚著。

我剛想問葉甜還有多久能到,就看見前方出現了一條几十米寬的小河。藉著月光只見河面波光粼粼,也探不出這河水究竟有多深。

遙遙望去,對岸是一片修得稀疏的房屋,此時也都融入了夜的漆黑中。

葉甜告訴我們,對面就是阿布村了。不過阿布村等同於是建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之上,四周都是水路,騾子就只能走到這兒。

我聞言一看四周空空如也,就從地上撿了塊石頭朝河裡扔。石頭一下子落入水中,隨即傳來一聲悶響。我心裡也就咯噔一聲,知道這是條深河,今個兒沒有船是無法渡過去的。

方北宸讓她去找一條過河船來。葉甜一聽這話笑得更燦爛了些,對我們講:“不瞞幾位,通往阿布村的渡船隻有早上才會有。”

我一急,問她:“那你怎麼不早說?”

話音剛落,自己倒是先想明白了。因為在河邊不遠處的地方,隱隱約約有手電筒的光束射了過來。耳邊聽見有個男人的聲音叫了句:“小甜,是不是住宿的客人來了?”

“誒!”葉甜大聲應了一句,轉過頭對我們說,“反正離天亮也沒幾個小時了,各位不如先到我二舅家的旅店歇息幾個小時。等到天一亮,就有船送你們去阿布村。”

難怪她這麼晚也要好心送我們去阿布村,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要讓我們在河邊過夜,也不知從前她是否也常做這種買賣。

至此,我對葉甜之前建立的好印象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扭轉。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再窮不能窮骨氣。葉甜有了三千塊,就想要再多賺三百塊,這人一旦過於貪婪,最終只會喪失了基本的道德觀。

我有些氣憤,賭氣道:“不用了,我們就在河邊等到天亮好了。”

哪曉得景澤根本不給我面子,破天荒道:“我也累了,那就去睡幾個小時吧。”

我不滿地皺眉看著他,他也面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繼而對葉甜說:“帶路吧。”

葉甜和來人開心地在前面帶路,景澤跟在她的身後,我和方北宸走在最後面。我對景澤的做法還是不太理解,畢竟任人宰割不像是他一貫的作風。

方北宸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拉過我的手,在我掌心中緩緩寫下了一個字。

他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我的心也是跟著一緊,隨即恍然大悟了過來。

方北宸在我手上寫了個“雪”字。

莫小雪!

這一路奔波,我倒是腦子有些遲鈍了,現在才反應過來景澤的意圖。

之前在火車上,葉甜說她見過莫小雪,那時候也是她二舅送的她們去阿布村。既然葉甜自己也說,阿布村是個鮮為人知的小村子,那麼她二舅又為什麼會在這樣一個村子的對岸修家旅店?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家旅店恐怕還有其他的用途。

待會兒或許還能從葉甜二舅的身上,挖掘到更多關於莫小雪的線索。

我想著就已經走到了旅店的門前,這破舊的房屋說得好聽是旅店,說得難聽點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