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訊,現在居然還能從重兵把守的病房裡掏出,他倒要好好見識見識,這個小姐是否長了三頭六臂。

高木天一鬆開了手,也加入了搜尋隊伍中。

同一時間,藤田芳政辦公室裡的電話也響了起來。正坐在沙發裡和明樓、汪曼春談話的他,起身走到了辦公桌前:“喂,我是藤田芳政。”

電話的時間只持續了幾十秒,在這段時間藤田芳政的臉越發深沉,黑如鍋底。汪曼春不安的看了眼明樓,使了個顏色:什麼事?

明樓不動聲色搖搖頭,示意她,自己也不知。汪曼春收回視線,再次集中到藤田芳政身上,直至他結束通話電話。

藤田芳政繞過辦公桌走了出來,目光深沉,似有無窮的壓力凝聚在明樓身上:“蘇蘊儀跑了,這件事明樓先生如何解釋?”

明樓震驚不是裝出來的,起身時甚至碰倒了手邊的杯子,也不知道是因為喜悅還是真的不知情。

“我無法解釋,”這個時候不論解釋什麼都顯得太過刻意,既然如此還不如保持沉默。但是蘊儀,為什麼會離開病房?這一切究竟是陰謀還是被人所救。

城郊西山群山環繞,樹蔭密佈,遮天蔽日的暗沉反倒給人一種淒涼滄桑的感覺,沉甸甸的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在何堅刻意的引導下把日本人帶往了事先約定好的城郊西山,他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低著頭看著萬丈深淵的峭壁,上面已經有了事先準備好的病號服碎布,只要自己身手敏捷在跳下去的一瞬間扒進下面的山洞裡,高寒他們就會將事先準備好的女屍扔下去,在這期間容不得一絲差錯。

急促慌亂的腳步聲讓何堅瞬間化身為電影女主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腳更是往外挪了一寸,頭也不回的背對著眾人。颯颯山風彷彿隨時都能將這個瘦弱得個骷髏一般的人吹下山澗。

藤田芳政一行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揮手示意眾人停下。明樓更是肝膽欲裂,如若不是阿誠在旁邊不動聲色的扶持,幾乎就要踉蹌。

藤田芳政上前一步,用生硬的中文故作和藹的勸說著:“蘇小姐,你身上還有傷受不得風,來人啊,還不帶蘇小姐回去。”

“別過來,誰來我就跳下去。”何堅尖細著嗓子,和蘇蘊儀的聲音倒有幾分相似。

唯有汪曼春嫣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紋,不聽勸告的繼續上前,明著是想要攔截下她,暗地裡的含義也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汪處長,”阿誠眼尖的出聲阻止她的異動。

藤田芳政瞪了一眼旁邊的汪曼春:“汪處長,不要輕舉妄動。”又給明樓使了一個眼色。

明樓穩住了情緒,聲音柔旭:“蘊儀,你聽話,有什麼話下來我們好好說。”

背對著眾人的何堅因為這片情深忍不住笑了起來,頭一次覺得扮女人也挺好玩的。那抖動的肩膀卻讓人以為她是在哭泣。低頭仔細看了看下面,一面紅色小旗幟從峭壁中探出,搖了搖兩下,很快又縮了回去。

這是他們之間一切都準備好的暗號,何堅沒有回頭,沒有任何預兆終身而下,跳下了懸崖,身手利落的藉著斷崖上的樹藤如猴一般跳進了山洞,高寒他們更是將事先準備好的已經毀容的女屍扔了出去。

明樓赤紅著雙眼,看著那個單薄無力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急速落下,消失在了眼前。他的手無力的向下伸著,卻不能拽回她決絕的身影,喉頭腥甜,最終忍了下來。

阿誠亦不敢相信蘊儀最後會做出這麼一個選擇,雖然之前也曾想過……但是當她自己做出這個抉擇時,卻還是讓他紅了眼眶。他怎麼也想不到,能夠熬過七十六號刑罰的蘊儀,最終會做出這樣一個選擇。

汪曼春眉飛唇揚的看著這一幕,又不動聲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