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屆賭賽,由我‘貝者’作莊,一共開出三個盤口,以十日期、二十日期、三十日期供諸位下注,認為大漢軍可在十日之內攻克垓下的,下注百萬,贏者將獲十倍賠率;認為大漢軍可在二十日之內攻克垓下的,賠率將是五倍;認為大漢軍可在三十日之內攻克垓下的,賠率是兩倍。如果大漢軍不能在一月內攻克垓下,則莊家通吃,一文不賠。不知諸位對此是否存有異議?”白衣女子的口齒清晰,語速不緊不慢,所有的人都將她的每一個字聽得清清楚楚,臉上無不流露出一絲疑惑。

這實在讓人有些意料,“貝者”所開出的盤口,簡直是包賠不賺,因為誰都清楚,垓下的戰局關鍵在於軍需糧草,只要沒有了糧草的支撐,西楚軍不過三日就會不戰而敗。

紀空手的心裡不由一驚,暗道:“‘貝者’的主人敢於開出如此賠率的盤口,難道她真的有把握料定我不能在三十日之內攻克垓下?若非如此,誰敢將數千萬的巨金打水漂,畢竟這絕非是個小數目,換作他人,都足以傾家蕩產。”

心驚之下,紀空手的目光禁不住又盯在白衣女子的臉上,透過薄薄的輕紗,紀空手斷定她的年齡並不比紅顏大上多少,但她的言談舉止顯得非常從容,極有大家風範。能在她這個年齡階段成為“貝者”的主人,這就寓示了此女絕不簡單!

一個絕不簡單的女人,當然不會將一場亙古未有的豪賭視作兒戲,更不會臨時決定一場豪賭的賭法。紀空手想到白衣女子遲到的原因,心中一震:“她在來此之前,莫非人就在垓下?惟有她的人到了垓下,才敢如此肯定自己的決斷!”

白衣女子淡淡笑道:“我敢開出這樣的盤口,當然有我的理由。如果諸位認為這三個盤口還可以搏一搏的話,就請下注吧!”

變萬千沉吟良久,突然問道:“請問,這賭注一下,是否還有別的限制?”

“沒有!”白衣女子正色道:“既然要賭的精彩,又何必多加束縛呢?你大可以傾其所有,盡全力改變結果,讓最終的結果與你下注的盤口相吻合。惟有讓賭在千變萬化中開始,它的過程才會讓人感到驚心動魄。”

一直沒有吭聲的鐵不敗緩緩地走了出來,拍拍手道:“這種賭法當真刺激,賭的是膽量,是見識,還有魄力,比之擲骰子、鬥葉子,不知高明瞭多少倍,我當然舉雙手贊成。不過,這賭法看似簡單,卻極費心思,雖然每一個人對目前天下的形勢都有自己的看法,但誰也沒有把握認定自己的判斷十分正確,所以,這樣的賭法的確讓人耳目一新。”

“既然如此,鐵老爺子何不當這個吃螃蟹的第一人,下注盤口呢?”白衣女子笑道。

鐵不敗微微一笑道:“正有此意!對於我這種老頭子來説,參加這屆賭賽只是為了博名,原本並不太看重輸贏。這倒不是因為我的錢多到了花不完的地步,實在是賭技不行,想贏著實困難。但你所説的這種玩法並不需要什麼技藝,更多的是看運氣,我就看好三十日期的盤口,下注一百萬兩黃金!”

“你的胃口倒也不大。”白衣女子一擺手,自有人填貼遞契,交到鐵不敗手中,待他看仔細之後,白衣女子方道:“這是一博二的賠率,三十日後見分曉,希望鐵老爺子有這個財運。”

“我有沒有這個財運不要緊,要緊的是姑娘要有這個財運,如果大漢軍真的在三十日之內攻克垓下,只怕姑娘窮盡‘貝者’的所有家當,也賠不起這數千萬的賠資吧?!”鐵不敗將賭契收入懷中,顯得悠然自得,很有幾分坐收漁利的得意。

“小女子既然敢開出這樣的賠率,當然就有賠付的能力,這一點還請鐵老爺放心。”白衣女子矜持一笑,目光移向其他幾人。這幾人眼見鐵不敗這種老謀深算的角色都已下注,當下也不猶豫,紛紛選擇盤口落注,轉瞬間只變萬千與陳平依然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