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三人聯手,就算是最樂觀的估計,只怕樂白也毫無勝出的機率。

所以樂白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地縱身疾退,一扭身,又向樓梯口飛撲過去。

這樓梯口上卻站了一個老者,以及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這三人很早就上了茶樓,只是一直都不引人注目,顯得有些多餘,但在這一刻,樂白感到自他們身上透發而出的凜冽殺氣。

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吹笛翁,而兩個少年乃是他精心培養的笛童。一老二少並肩而立,沉穩凝重,戰意勃發,似乎已經算到了樂白會以他們作為突破口。

樂白在空中扭動了一下腰肢,只扭動了一下,隨即他的整個人立刻剎住身形,穩穩當當地站在了吹笛翁面前。

他不得不如此,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這一老二少手中的銅笛。

“樂爺的眼力真是不錯,一眼就看出我們爺仨是不中用的傢伙,所以就毫無敬老愛幼之心,直殺過來。嘿嘿……説不得我這個老頭子也要拼死一搏了,萬萬不可墮了我知音亭的名頭。”

吹笛翁故意裝出一副老態龍鍾之相,慢條斯理地嘮叨著,似是對樂白説,又似是對身邊的兩個笛童説,可是雙眼一翻,抬頭望天,又裝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倒像是一場有趣的表演。

“如果有誰敢説吹笛翁是個不中用的傢伙,那麼這個人也實在是狂妄至極了,樂某自問還沒有狂妄到這種地步。不過,你既然擋了樂某的去路,那樂某縱然技不如人,亦只有拼死請教了!”樂白的目光掃視了一下樓上的動靜,看到自己孤身一人置於眾敵之中,形勢之兇險,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此刻的心態近乎絕望,不知為什麼,在他入樓之前,還以為衛三公子的計劃十分完美,一旦行動,紀空手無疑是九死一生,難有作為。可是當他進入得勝茶樓時,卻發現自己每走一步,都異乎尋常的艱難,受制於人,有一種捉襟見肘的感覺。

此刻的樓上,無論是紀空手,樂道三友,還是眼前這一老二少,假若是單打獨鬥,對樂白來説都有一定的把握,可是在眾敵環伺之下,他很難做到心如止水,全力以赴,是以他想以言語套住別人,然後再與吹笛翁一搏。

“所謂無利不起早,難得樂爺這麼誇讚,想必是想與我們爺仨幹上一仗吧?”吹笛翁識破了他的用意,笑嘻嘻地道。

“若你們定要以眾凌寡,那樂某也只好認了。”樂白臉色微紅,硬著頭皮道。

“好!就憑你這句話,老夫倒想見識見識樂爺的高招!”吹笛翁的目光似是徵詢地望了紀空手一眼,見他微笑著點頭,當下接受了樂白的挑戰。

樂白心中一喜,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

他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將全身功力提聚於手臂之上,劍身輕顫,發出“嗡嗡……”龍吟之聲,殺氣漸向虛空瀰漫……

他能被衛三公子看重,擔負入世閣臥底的重要使命,又號稱“入世閣三大高手”之一,這本身就説明瞭他的實力,何況這一戰關係到自己的生死,他沒有理由不全力以赴。

不過他沒有輕敵,雖然眼前一老二少並不起眼,但吹笛翁的笛技,無論在音律上,還是在武道上,都是當世一絕。

隨著殺氣一點一點地向虛空滲透,吹笛翁的臉色亦變得愈發凝重。他沒有動,只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銅笛,而身邊的兩個笛童相互交錯換位,身形由慢至快,極有默契地走出了一套玄奧神妙的步法。

樂白吃了一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三人連體式的陣法,那兩個笛童就像是一個巨人的手臂,而吹笛翁卻是這巨人的心,心靜而手動,用心馭手,在動靜的對比下,簡直將攻防之道演繹至了一個極致。

他這才知道自己的目力又欺騙了自己,至少來説,這一老二少遠非自己想象中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