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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既出,緩慢得猶如蝸牛爬行,一點一點地向虛空延伸。空氣中似乎在剎那間豎起了堵堵氣牆,一層緊接一層地向來敵逼去。氣旋湧動,碎木橫飛,塵土飛卷……彷彿這天地之間湧動的不是刀,而是奔行千里、直流而下的重重浪濤……
神秘人的眼中不僅有欣賞之意,同時也多出了一絲驚懼。紀空手的這一刀似乎沒有規律,亦不著痕跡,彷彿天外飛來的神來之筆,確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天威,它之所以與眾不同,就在於這一刀在不經意間殺出,卻出現在了對方最具威脅的地方,至少可以同時控制九段空間,倘若有人膽敢冒進,將會遭至毀滅性的致命一擊,更要承受九重不同力道的強壓衝擊,讓每一寸肌膚都在這種分裂之力的撕扯下粉碎成灰。
神秘人非常欣賞紀空手這一刀的玄奇,當然也識得這一刀的霸烈,是以他根本就停止了一切動作,陡然兀立於刀鋒帶出的氣勢鋒端之前,從容應對。因為他已看出,只要自己不動,刀勢也僅此而止,這一刀本就是為了控制自己的行動而發出的。
這將會是一場沉悶而長久的對峙,兩個人都將在不進不退之間較量著自己的耐力與心理,從某種意義上來説,這顯然對紀空手有利。
但神秘人卻一點不急,就在這一刻中,他卻露出了一絲莫名其妙的笑意。
這一笑實在古怪,至少對紀空手來説是如此。他還沒有明白這神秘人因何而笑時,卻感到自己的背上有一道蝕人的寒芒迫來,其速之快,根本不容他作出任何反應,幾大要穴頓時遭受劍氣封殺,再也不能有半分動彈。
紀空手做夢也沒有想到,神秘人的武功雖高,卻不是威脅的真正來源,真正的殺機竟然是來自自己的身後。
紀空手口中吐出一聲悲嘯,嘯聲未落,他的心陡然一沉,就如一塊千斤巨石從山峰之巔滾落,直墜無底的深淵……
心痛,只有心痛的感覺,雖然背上的幾處要穴已被冰寒的劍氣刺傷,但紀空手沒有感到**的痛,只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他沒有回頭去看,也不想回頭去看,對他來説,看與不看已不再重要,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情願一個人躲到一個無人打擾的地方,就像一匹孤狼一樣,用舌頭去舔撫自己心靈的創傷。
來自背後的人,惟有韓信;能在瞬息之間準確點選對方几處要穴的劍法,似乎也只有韓信的流星劍式。
紀空手終於明白了神秘人何以發笑的答案,因為這位神秘人顯然與韓信早有串通,他們的目的,當然是為了登龍圖。
如果是栽在別人的手中,紀空手毫無怨言,甚至自承技不如人,但事實並非如此,傷害自己的,竟然是他一直視為兄弟般的朋友,這讓他的心在片刻間絞成碎片,有一種刻骨銘心的苦痛。
他相信韓信,就像相信自己一樣,因為他們不僅是共過患難的朋友,而且生死與共,有著常人無法理解的深厚感情。他自問自己對待韓信可以問心無愧,可是韓信何以會如此對他?難道就僅僅是為了一張象徵權勢與財富的登龍圖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紀空手喃喃自語,聲音低沉無力,彷彿在質問著自己。他懷疑這是自己所做的惡夢,根本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
“對不起!”韓信人在紀空手身後,根本不敢去面對,只能滿懷歉意地道:“紀少,我也是情非得已。”
紀空手心中一酸,臉上卻淡淡一笑道:“你還知道叫我紀少?你還有臉叫我紀少嗎?虧我待你親如兄弟,我可以不信天下人,但絕對信任你,可我萬萬沒有料到在這種危急時刻,在我背後下黑手的人竟然是你!”他的心中已無法用任何言語來形容,除了悲憤,還是悲憤,臉上惟一可以表達的表情,就只有一種近乎絕望的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