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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各大要害。
夾擊之勢只在剎那間形成,容不得紀空手再有半點猶豫。
“呔……”紀空手暴喝一聲,提聚於掌心的勁力陡然爆發。
“刷啦啦……”他手中的樹枝突然裂開分杈,就像是迎風的柳枝四下張揚,在他的身後織起了一張大網。
每一絲枝條都蘊含著勁氣,繞行的氣流產生出一股巨大的吸扯之力,似欲將這漫天的棋子一網網盡。
然而這一切尚不足以讓紀空手脫離險境,當他做完了這個動作之後,再回頭時,吳真的刀已逼至面門。
九寸,只距九寸,有時候,生與死的距離就只差一線。
只剩下這麼短短的一點距離,紀空手還能做出什麼呢?
是應變,還是等死?
連吳真肅穆凝重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難看的笑意,對他來説,他這一生闖蕩江湖,最缺的就是自信,否則他也不會退隱,而是留在流雲齋任長老之職。
但是這一次,他非常自信,相信在這九寸距離間,沒有人可以避過他流雲邪刀刀氣的勁力。
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情。
吳真所面對的,是人,是以智稱雄的紀空手!
人是一種有思想的動物,所以他會永遠充滿變數,也許惟一不變的,就是死亡。當他變成一堆白骨時,始終會堅守在入土的方寸之地。
死,對於有的人來説,是可怕的事情,也有人根本無畏。無畏的人,大多都是能夠把握自己命運的人,所以,他們同樣可以把握住自己的生命。
紀空手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所以,當吳真的刀鋒只距九寸距離時,紀空手的心裡還是十分地冷靜,沒有因為形勢的緊急而感到恐慌。
他之所以能夠如此鎮定,只因為他還有一隻手,一隻空閒的手。
這手中什麼也沒有。
可是當他出手的時候,這隻手就像是一把才開鋒的寶刀,突然捏住了吳真的刀鋒。
這隻手出現的是那般突然,那般不可思議,讓吳真臉上的笑意在剎那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驚愕,渾如夢遊的表情。
一切都似在紀空手的算計之中,一切都出乎了敵人的意料之外,無論是習泗,還是吳真,他們都在這一剎那間感到一絲困惑,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人,還是神!
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人,那麼也是一個被神化了的人。那明明是一隻有血有肉的大手,當它捏住吳真的刀鋒時,分明響起的是金屬相擊的沉悶之音。
這的確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更可怕的是,這一切的動作並不是一個終結,而只是一個開始。
就在吳真一怔之間,他陡然發覺自己的腰腹處有一道殺氣迫來,這殺氣之突然,氣勢之凌厲,使得吳真絕不能置之不理。
他沒有抽刀回來,不是不想,而是無法辦到。他感覺自己的刀鋒在紀空手的手上已然生根了一般,根本不能撼動半分。
他只有出腳,因為他已看清,對方所用的同樣是腳,他倒想看看是誰的腳更硬,誰的腳更具威脅。
吳真自有一副小算盤,更對自己的腳有相當的自信。因為他當年在得到邪刀笈的時候同時也得到了鐵腿錄,並且他隨時隨刻都不會將套在自己腿上的鐵罩取下。
這絕不是一般的鐵罩,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在鐵罩的外面安有不下於五十六根細如牛毛的倒刺,一旦刺入別人的肉裡,拉扯下來的必是大片大片的血肉。
他自以為計謀必將得逞,所以心中不免又得意起來。可是,就在雙腳相擊的剎那,他突然看到了一道亮麗而熟悉的刀光。
這刀光閃爍著玄奇的弧線,帶著一種可以將人生吞活剮的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