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子!”田橫幾乎失聲叫道。

來人正是化名“海公子”的扶滄海,他在這萬分緊急的形勢下趕到,頓讓田橫重新看到了一線生機。

“哀大莫過於心死,田兄,振作一點,記著你可是統領千軍的田大將軍!你的戰士們等著你回去呢!”扶滄海一聲厲喝,猶如一道晴天霹靂。

“多謝提醒。”田橫聞言,平添無數力量,一刀劃出,正好劈中一名敵人的胸口。

扶滄海微一點頭,勁風吹過,將他的衣衫颳得獵獵作響。當他的單手將長槍舉至半空時,乍眼看去,猶如戰神。

“殺——”扶滄海終於暴喝一聲,俯衝而下,其聲之烈,轟動全場。

屋脊上的積雪悠悠而落,可見這一喝之威。

他的長槍隨著這聲驚吼漫舞虛空,像波浪般起伏,發出一種如聲波般的震顫。強大的氣流呼嘯而出,氣壓加重,在槍尖的中心爆裂出一團暗色的雲團,照準寒木當頭刺來。

寒木為之色變!

他本就是使槍的高手,沒有想到來人的槍法之妙,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他自問自己絕對不能使出這樣妙至毫巔的一槍,心中已然生怯。

他只有後退一步,將長槍在頭頂上揮舞出萬道寒芒,企圖封鎖住對方這足以驚豔的一槍。

“他是誰?他怎能使出如此霸烈的槍法?”寒木心中的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根本無法在他的意識中存留過久,因為他已感到了那股如刀鋒般鋒銳的殺氣。

“呀……”他壓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沉悶,更負荷不起這驚人的壓力,惟有借聲壯膽,迎槍而上。

“叮……”兩杆長槍幾乎在十萬分之一的機率下悍然交擊,暗雲散滅,湧起層層氣浪,將長街的積雪捲走大半。

寒木大驚,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雙槍交擊的剎那,他分明看到了一道煞白的電流透過自己的槍身,飛速傳到掌心。

他的手臂有如電擊,身子彷彿像一片落葉飄退。他不得不承認,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無法抵擋得住扶滄海長槍帶來的瘋狂殺意。

那是一種霸氣,如高山滾石,已是勢不可擋。

扶滄海只用一槍驚退強敵,這一手完全鎮住了全場,如此瀟灑卻不失霸道的武功,在不經意間揮灑而出,怎不讓每一個武者心儀?

然而,只有扶滄海自己心裡清楚,這一槍自己已經用盡了體內的潛能、心智,他絕不能讓田橫死!

而能讓田橫不死,就必須讓所有的敵人都在同一時間內突然走神,這種走神的時間無須太長,只要一瞬便已足夠。

所以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身形急退間,剛好退到了田橫的身邊,然後用力抓住田橫的腰帶,手臂劃弧甩出。

田橫心驚之下,人已到了半空,像一隻滑翔而行的大鳥,越過了敵人的頭頂,飛向高樓的屋脊。

直到這時,林雀兒與寒木才回過神來,紛紛向扶滄海逼去。

扶滄海心裡十分冷靜,到了這種時刻,他明白自己只要稍有差池,走的就將是一條不歸路。

他絕不會是林雀兒與寒木二人的聯手之敵,更不可能從這數百鐵騎中殺出重圍。他早已計算到了自己的逃生方式,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要等待一個時機。

第十卷 第十七章 悲喜由心

扶滄海放開雜念,讓自己的心境處於一種至靜的狀態,去感應著四周的一切危機。

單手擎槍,漫入虛空,遙指著兩丈外的寒木,而任由林雀兒從自己的左手方一步一步逼近。

長街之上,靜寂無邊,彷彿忽然間陷入一片肅殺之中,本是深冬的季節,卻遠比嚴寒更甚。

四周的敵人都在踏步向前,收縮包圍圈,但玄奇的是,扶滄海聽不到絲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