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既然派他來當自己的副手,那麼這年輕人想必就有驚人的藝業,否則也不會讓他與自己聯手對付蒙爾赤了。

“先生過獎了。”龍賡並沒有因此而得意,而是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剛巧看到了你從那賭坊老闆的手裡拿了個東西,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應該是你們問天樓派到這裡的耳目。”

“噓!”衛三少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謹慎地看看四周的動靜,這才壓低聲音道:“你猜的一點都沒錯,他的確是我們的人。我之所以這麼做,是不想暴露他的身分。要知道,要經營這樣一個據點,不僅需要大量的財力,還需要至少十年的時間,方可讓他在這裡紮根下去,混入本不屬於他的那個圈子裡。”

“我明白。”龍賡點了點頭,隨即跟著衛三少爺到了一家小酒鋪裡,在一個最不顯眼的角落坐下。

“這裡的每一家店鋪都不打烊,所以你隨時都可以把自己口袋裡的銀子花出去。而且你千萬不要以貌取人,不管是人,還是店鋪。就拿這家店鋪來説,雖然簡陋,卻是一家老字號,它所賣出來的酒,據説是南勒哈草原上最烈的,只要我們到了雙旗店,總會來這裡坐坐。”衛三少爺邊説邊開啟了手心的一個布團,飛快地掃了幾眼,然後在手心裡一搓,將布團搓成碎末。

龍賡端過酒碗喝了一口,讚道:“好酒,好酒,只要喝這麼一口,渾身上下都暖和了。”

衛三少爺哈哈笑了起來,似乎驚動了這鋪子裡的另外一夥人。這夥人有四五個,山羊皮襖皮靴,一色土著人的打扮,齊刷刷地扭頭瞪了衛三少爺一眼,隨即轉過頭又靜靜地品著自己手中的酒。

他們像是在等人,但衛三少爺卻從他們鋒銳的眼神中看出這幾人的身分有點與眾不同。至少,一些活躍在雙旗店附近的土匪鬍子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眼神。

這種眼神精光內斂,犀利無比,若非是內功精深人士,哪來的這等眼神?

衛三少爺的心裡“咯噔”了一下,頓時對這幾人來了興趣,因為他知道這雙旗店雖是藏龍臥虎之地,但同時出現這樣幾位高手,實在罕見,似乎預示著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他似是不經意地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幾個隨從一眼,提醒著他們保持高度警覺,然後與龍賡就著桌上的幾盤冷碟,對飲起來。

他喝的很慢,目光卻不時地瞟向那幾人,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這幾人只是靜靜地品酒,靜靜地聽著門外朔風的呼號,這酒鋪裡還有幾桌人正在高談闊論,與他們保持的靜默形成一個極大的反差。

衛三少爺注意到這幾人的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的街口,然而此時已近二更天了,街上顯得十分的靜,根本就沒有人在長街上走動,只有斑駁陸離的燈影斜照在地面的積雪上,泛起一種滲白的光彩。

“這幾人實在有點怪。”龍賡忍不住壓低嗓音道。

衛三少爺點了點頭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些人恐怕與蒙爾赤東來大有關係。”

兩人刻意內斂精氣,是以説起話來僅限對方可以聽到,並不擔心有第三者偷聽。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龍賡很是詫異地道。

“因為他們都是高麗人。”衛三少爺非常肯定地道:“雖然他們在外形上做了改扮,但我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説了幾個只屬於高麗人才有的外形特徵,以及服飾上的細微差別,以證明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同時也炫耀著自己閱人無數的眼力。

“可是南勒哈草原與高麗還有上千裡的路程,他們趕到這裡來迎接蒙爾赤,莫非是聽到了風聲?”龍賡想了一想道。

“有這種可能。”衛三少爺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此次行動要想成功,貴在偷襲,如果失去了行動的隱蔽性與突然性,那麼這一戰將成為勝負難料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