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看到這條小巷中空無一人,怎會平空冒出幾個江湖高手來?

紀空手身形未動,但他的氣機已然執行空中,以耳目的靈覺去揣度著來人的方位與距離。讓他心驚的是,對方顯然是經驗豐富的高手,只是隨意地一站,已經封鎖了他與韓信進退的線路。

未知來者是敵是友之前,紀空手不敢妄動,只能是將全身的勁力提聚於掌心,默默地等待。

這無疑是明智的選擇,因為紀空手從對方的腳步聲中已然聽出,這些人中的任何一位高手都足以讓他們感到頭痛,何況對方像這種級別的高手,幾達五名之多,這不得不讓紀空手慎之再慎。

“你們是什麼人?何以會來到這個小店?”一個顯得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在緊張的氣氛中響起,頓時讓紀空手的神經為之一鬆,因為對方這般問話,顯然不是針對他們而來。

“我們只是兩個浪跡天涯的遊子,聽説這裡的兵器鋪中有鋒刃寶刀出售,一時好奇,便過來看看。”紀空手微微一笑,在未知對方底細之前,他絕對不想暴露自己的身分。

“哦?”對方將信將疑,沉聲道:“你們既然是道途聽説,就應該知道兩個月前,在這裡曾經發生過一起命案,而死者就是這家店鋪的主人。”

“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急巴巴地從淮陰趕來。”紀空手心中一驚,臉上的神情卻鎮定自若,笑嘻嘻地道:“原來各位是官差辦案,既然如此,我們也不敢打擾,這就告辭了。”

他正要轉身邁步,卻聽得對方沉聲喝道:“且慢,你們既是來自淮陰,那麼就應該知道在此之前,淮陰城也發生了一系列的命案,你不會告訴我,連這個你也從未聽説吧?”

紀空手道:“這是淮陰城裡轟動一時的大案,我們人在淮陰,豈能不知?不過我們的所見所聞有限得很,只怕很難為各位官差大爺提供有用的線索。”

那人冷哼一聲道:“你倒圓滑得緊,幾句話就想推卸乾淨,只怕沒這麼容易!告訴你吧,我們在這裡守候了三天四夜,你們可是惟一想進入這兵器鋪中的人,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説的這麼簡單,我們又何必如此費盡心機?”

紀空手一臉漫不在乎地道:“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要不然就只有麻煩幾位官差老爺辛苦一下,把我們送進牢裡得了,反正這年頭的冤案不少,也不妨多我們這一樁。”

他話中流露的痞氣的確是對付官差的一個好辦法。他人在市井之中,對衙門裡的事情知道得不少,當然明白官差最怕的,就是這種天不怕、地不怕,進了大牢當回家的角色,一個連坐牢都不怕的人,官差就再也拿他沒辦法了,總不能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就將人定罪問斬吧?

“你認為你這麼一説,我們就真能拿你沒辦法了?告訴你吧,我們可不是那些辦案拿人的狗腿子。”那人的身形陡然一動,一聲龍吟輕響,帶著一道懾人的寒氣掠上紀空手的頸項。

此人劍術之精,的確高到了近乎匪夷所思的地步。紀空手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已經為人所制。

他終於明白過來,對方絕不是在説謊,因為在官差之中,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等劍術名家的存在。

紀空手的心裡陡然一沉,如果對方不是官差,那麼他們何以會如此關注到丁衡與軒轅子的死?難道説這些人也是為了玄鐵龜與離別刀而來?只要他們二者居其一,自己和韓信只怕就難逃關係了。

這樣一想,紀空手與韓信更加不敢暴露自己的身分,索性重操舊業,將自己無賴的身分繼續到底。

“我好怕喲。”紀空手嘻嘻一笑,他這一笑顯然出乎對方每一個人的意料之外。在他們這些江湖老手的眼中,一個人如果在頸項上架了一把鋒利的利劍之後猶能笑得出來,這種場面在他們的記憶裡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