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到東邊鄰海縣提了貨,運到天河,天河的客戶就給錢。胡泊暗想事情怎麼這麼巧?說走運,運氣就一個接一個地來了。先是老天爺送來了個小美人兒玉兒,這又來了財運。美女金錢,一塊兒上啦?30萬元,自己是拿不出來的。可以考慮跟李長勝、金大章借。乘著酒興,剛要說行,又想聽曹雙詳細講講情況再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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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節:心情在別處(102)

這時,曹雙領胡泊打著傘去院中角落裡小解。胡泊看看小院,牆頭上爬滿了碧綠的絲瓜、扁豆、吊瓜蔓,開著黃花、白花、紫花,讓雨水澆淋得異常茂盛新鮮。曹雙又對他說:“兄弟你放開點兒!絕對一點兒事也沒有。你這觀念,哎,也得更新一下嘛!何況,弟妹又走了兩年多。不想?”胡泊只笑笑,搖搖頭。回到屋裡時,見窗簾已拉上了,小泥鰍又卡上了房門的暗鎖。兩個人剛坐下,兩個泥鰍就分別偎在了他們身旁。大泥鰍指指桌子中間,說:“泥鰍鑽豆腐,做好了!二哥先動筷子!”胡泊看了那盤菜,果然只見豆腐不見泥鰍,說:“你們殘害生靈,可要遭報應的呵!”就用筷子挑開豆腐,裡面果然有燉熟的泥鰍。他夾一條泥鰍蘸了作料吃了,那肉又嫩又鮮,還有點兒泥土味兒,確實可口。小泥鰍就雙手捧杯,餵了他一杯酒。又拿筷子夾一條泥鰍喂他吃,再喂他一杯酒。這時,大泥鰍也移過了身子,一邊一個,一個人扳住他的一個肩頭,一個喂泥鰍,一個喂酒。胡泊的頭上背上就出了汗了。暗想,我這不是跟貪官汙吏、流氓、惡棍一個樣了嗎?

遠處響起了一串悶雷,那雷由遠而近,如排炮延伸而來,“轟”地一聲,在小院的上空如炸了一顆導彈,震得窗欞子和身下的地皮都抖動起來。突然,一道銀色的閃電從胡泊眼前劃過,銀光裡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狂風吹著她長長的黑髮和白色的衣裙,濃厚的雲層中傳來她那柔柔的聲音:“……控制著點兒,小心!小心!小心!”

胡泊身子一抖,如被玫瑰的刺紮了嘴,忙推開小泥鰍站了起來,怔了怔,轉過身子,搖搖晃晃地就往外走。小泥鰍愣了愣,說:“二哥,你別怕,我什麼病也沒有,在這兒一點兒事也沒有。大哥已經買了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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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泊仍擔心小泥鰍以後賴著他,回過身去,一手指著她的鼻子,瞪起眼,惡狠狠地警告道:“你對任何人也不準說我來過這裡。要是說了,我就勒死你,再把你扔到黃河裡喂王八去!”

小泥鰍雙膝跪著,被繩子勒得喘不過氣來,連聲說:“二哥,你放心,如果我被抓住了,打死了也不會說的。”

胡泊這才鬆開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大票,扔在了地上,拿起撐在門旁的傘,開啟門,出了屋。踩著院子裡的積水去開了院門,迎著很涼的風雨朝鎮中心的馬路上走去。

風雨席捲著黃河灘上的稻子、垂柳、荷葉、蘆葦、蒲草不住地搖晃起伏,黑壓壓的遠處、近處仍不時地亮著閃、響著雷。胡泊來到公路邊,一股子愧疚、懊惱、沮喪從心底湧了上來。嚼爛了嚥下去的魚蝦河蚌泥鰍似乎變成了活的,在胃裡喂哇大叫著又蹦又躥。他噁心地打了個哆嗦,蹲在路邊,哇哇地吐了一陣子。捧幾口稻田裡的水漱漱口,又把手指伸到嗓子眼裡去摳,摳得噁心了,再吐。如此吐了幾次,覺得吐起苦水來,才又捧起稻田裡的水漱漱口,洗洗臉。又擔心臉上嘴上有大泥鰍的口紅,忙掏出塊手絹擦了一番。收起了傘,讓雨水從頭到腳淋了個透,心裡才痛快了些。他把右手食指伸到嘴裡,吭哧咬了一口,鮮血流到嘴裡,又腥又鹹。“打現在起,甭管家裡的那個女子能不能成為你的妻子,除了她,以後堅決不能碰任何別的女人了!要再碰,你就不是個人!”

下午3點多,胡泊從黃河北邊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