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稅使一聽,就知道有貓膩,馬上著人去了解情況:腿是摔折了,還是被人打折的?

若真是有人惡意報復稅差,賦稅房是絕對不能不聞不問的。

其實對朱雀府賦稅房來說,把事情鬧大,就達到目的了,他們只需要將情況彙報上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歸他們操心了。

斷腿的是那位高個稅差,面對來探望傷情的同僚,他很明確地表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傷的,真的。”

來看望他的,還有一個賦稅副使,他不高興了,“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受了什麼委屈,你可以說房裡當然要為你做主,你若為他人隱瞞,得考慮後果!”

“我自己弄傷的,這總行了吧?”高個稅差不幹了,他大聲地嚷嚷了起來,“你們這些做上司的,只會唆使我們這些可憐人,玄女宮又不會去找你們!”

賦稅副使聞言大驚,“玄女宮居然找上你了?他們敢插手世俗事務?”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女宮,反正我惹不起,”高個稅差冷笑一聲,“現在我的腿跌斷了,這種破事兒,誰願意幹誰去好了。”

“這個事情,你該彙報給房裡的嘛,”賦稅副使覺得,這不是無解的局面,“到時候我們自會去跟玄女宮交涉。”

“什麼事情都沒有,是我自己跌斷了腿,”高個稅差很乾脆地出爾反爾,“你們也別難為我,真要難為我,我固然不會好了,但是你們以為,玄女宮會放過挑事的嗎?”

這話一出,大家都沒了脾氣,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玄女宮不插手俗事,但是悄悄地暗算一下某人,算多大點事情?

說白了,大家都把事情想得簡單了,找趙欣欣碴兒的時候,只是想著在官府體系能弄出點事情來,卻沒考慮到,玄女宮居然會暗暗地插一槓子。

以往的事實證明,道宮那幫人雖然標榜重諾守信,但也絕非良善之輩,真要循規蹈矩地行事,道宮也不會發展到眼下的局面。

想明白這個環節,來看望高個稅差的人,默默地散去了。

賦稅房的事情,居然就這麼輕輕巧巧地揭過了。

又過了幾天,眼瞅著九月中旬都要過完了,趙欣欣還是沒有回來。

李永生有點牽掛她了,雖然根據感應,她應該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但是天天在眼前的人兒,好久不見了,他還是不太習慣。

於是他趁著上午沒人的時候,去水月庵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人打聽一下訊息。

水月庵不接待男客,不遠處有個別院,卻也只接受男性道友掛單。

李永生在附近溜達了好一陣,也沒碰到熟人,問了兩個道姑趙欣欣的訊息,結果人家警惕地看他一眼,反過來盤查他——你問這事作甚?

這就是受盛名所累了。

後來他也學乖了,得,我不打聽九公主了,我打聽鄧蝶吧。

別看鄧蝶是制修,知名度還真遠不如趙欣欣,不過最後,還是有人給出了答案,那個傢伙回山去了,有段時間沒見了。

李永生又轉悠了一陣,發現沒什麼收穫,眼看快到中午了,天色也不好,他就打算回酒家。

不成想一轉身,正看到一個熟人,長了一雙桃花眼的豔麗女道士。

杜晶晶見到他,笑眯眯地打個招呼,“好久不見,你的酒家開得挺熱鬧嘛。”

“哪兒是我的酒家?是趙欣欣的,”李永生笑著回答,然後藉機發問,“對了,她回山之後,一直沒有回來,是在忙什麼?”

“她回去是過生日了,還邀請了我,”杜晶晶很隨意地回答,“這次沒出來,好像是靈谷交換出了點麻煩,她正在接受調查,應該很快回來吧……”

玄女宮的靈谷交易,其實是用來收買人心的,象徵性的手段,領了交易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