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排幫的事——排幫起源就是在這大江之上,但是這倆字兒在本朝,本來就是忌諱,再加上襄王府的事兒不宜聲張,他也只能拐彎抹角地問了。

肖二卻是沒多想,聞言很隨意地回答,“那當然就是水軍了,最大的幫派,就是官府自個兒的……嗯,會稽水軍比較例外,不過九妹喊了那麼一聲,裘家現在也是夾著尾巴做人。”

李永生聽得眼睛一亮,笑著發話,“最大的幫派就是官府……這話在理兒。”

肖二看他一眼,笑著點點頭,又看向張老實,“三爺這是受傷了?需要什麼只管開口。”

張老實微微一笑,才待發話,不成想趙欣欣出聲了,“不用了,他的傷我能治,明天我們就要動身離開了。”

“是嗎?還想留你們多住幾天呢,”肖二微微一笑,“等我忙完了,去雷谷看你們。”

“那可是歡迎之至,”李永生笑著回答,他對這個徐王之後,印象相當好。

他們在說笑,張老實卻是忐忑不安地看著趙欣欣,心裡不住地打鼓——你真的能治我的傷,而且,明天就能走?

趙欣欣看他一眼,一抬手,就是一道白光打了出去。

張老實下意識地就想躲開,但是兩人離得實在太近了,而且對方出手奇快,就算他身經百戰,江湖經驗異常豐富,也躲不過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下一刻,他就覺得一股奇寒湧來,瞬間就將他全身凍住了。

這是……萬載幽水?不,萬載幽水絕對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肖二見狀,也嚇了一大跳,“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的,就動起手來了?”

趙欣欣側過頭來,衝他微微一笑,“沒事,療傷呢……永生給他拔一下寒毒。”

李永生卻是明白她的用意,走上前,衝著張老實的身體上下接連拍出十八掌。

此刻,張老實已經能勉強動一下了,但是聽說這是療傷,硬生生地忍住了動彈的慾望,承受了這十八掌之後,他嘴巴一張,噗地噴出一大口血。

這血在離開他的嘴巴之後,迅速變成粉色,接著變為白色,又轉為淡藍色。

等到這口血落地的時候,已經變為一坨深藍色的冰塊。

“這是?”肖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顏色的鮮血,而且還如此迅速地變化,絢爛中帶著說不出的詭異,“……是中毒了?”

趙欣欣微微一笑,“也可以說是中毒吧。”

張老實一口血噴出,雖然身體還是凍得發抖,但是心裡卻已經明白了,這是以毒攻毒之術,待見到李永生拿出一盒銀針,他也是不避不讓,穩穩地站在那裡。

“就這麼站著,”李永生淡淡地說一句,然後手起針落,迅速在他身上插了三十六根銀針。

張老實頓時覺得,身體痠軟異常,又麻癢難耐,同時還是奇寒入骨,凍得生疼,似乎連神魂都快要被凍住了一般。

這滋味,簡直令人痛不欲生,他牙關緊咬,渾身上下都在顫抖,只覺得此生受過的最苛刻的刑罰,也莫過於此刻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身上的寒意漸去,身體內酥癢的感覺卻是越發明顯。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的身體開始往外冒汗,從額頭到後心再到腰部……

直到恍惚間傳來一個聲音,“好了”,他才睜開雙眼。

天色已然大黑,前方不遠處點著一堆火,而李永生正在淡淡地看著他。

下方映上來的火光,讓他面目看起來有點陰森,不過聲音卻是很和藹,“好點了嗎?”

張老實下意識地運動一下左臂,然後就是一愣,“竟然……竟然沒事了?”

然後他才發現,身上淌下的汗水,已經在腳底積成了一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