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員。崇敬魔族神靈的歷史讓修士會的成員們走在懸崖邊了,結果南茜你還搞出這麼一出,這不是暗示你自己對魔族的統治依然心懷留戀,厭惡如今坐在王座之上的人類國王麼

南茜腦子嗡的一聲。行跪拜禮已經成為她的本能之一,但凡遇到困難只要她彎曲雙膝就能迎刃而解。今天她也只是理所當然地按照習慣來,卻忘記了已經改朝換代了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像一群骯髒的蒼蠅嗡嗡地灌入南茜的耳朵,指責代替了之前的讚頌。人們其實跟她一樣,依然習慣於魔族統治時期的各種傳統,這才沒有人早早地看出她這麼做的問題。如今被戳破,所有人都忙著跟她還有魔族的神靈劃清界限。有人開始朝她吐口水了。

可南茜依然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是不想起來,而是嚇傻了。

她愛跪著就跪著吧。艾麗莎轉身離開,澤天跟過去,將睡袋拖離南茜的身邊,和艾麗莎坐在一起,該幹什麼幹什麼。

人們又是一陣竊竊私語,聲音卻比剛才小得多,生怕被他們談論的那兩人聽見。他們紛紛猜測澤天和艾麗莎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之前那個斗篷女一直像影子一樣跟在那個男人身邊,現在看來,她才是正主吶。只用一句話直切要害,比那男人那麼一大堆話還要管用。

人們只顧著相互之間談論,誰也不去管南茜,任由她一個人尷尬又驚懼地跪在那兒。但凡和魔族沾邊兒的人和事,人們都像躲避瘟疫一樣避之不及。他們連親人的屍身都扔在那兒不管,誰還會去管一個叛黨。

最後還是肖恩看不過去了,不顧旁人的側目跑過去把南茜拉起來,帶回人堆裡。

人們像潮水一樣往兩邊散開。肖恩急了,惱怒地說:“南茜只是想要幫你們。再說她拜的也不是魔族啊,你們躲個什麼勁兒”

南茜也反應過來了,眼淚掉了下來:“對不起。是我錯了,求求大家了不要討厭我。”

在能把整條玫瑰大道淹成淚水大道的猛烈攻勢下,人們忍不住心軟了。是啊,要是沒有南茜,誰還會為他們要糧食為他們丟臉呢。就算為了自己也得原諒她不是。

南茜泣不成聲,推開肖恩,跑到艾麗莎和澤天跟前深鞠躬:“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把你們當魔族的意思,也不是還在崇敬偽神。我只是,我只是太著急了。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們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要是不肯原諒你是不是就要不停道歉直到把我們煩死或者拉攏其他人一起用唾沫星子把我倆淹死

可不能再讓她踩著我倆的腦袋樹立自己的光輝形象。秉著這樣的想法,澤天露出自己最和煦最善良的笑容:“我們怎麼會怪你呢。知錯能改就是好人嘛。”

沒錯,你的確“做錯”了哦。

南茜破涕為笑,又是一連串地鞠躬道謝,頻率快得讓人擔心她那小細腰會不會折了。終於她離開了,回到隊尾的難民堆裡,繼續享受她那受人喜愛被人稱頌的生活。

澤天咧咧嘴:“我想翻白眼兒。”

但那樣會被人看到。既然有人跟他們玩純真善良,那他們也不能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了。

艾麗莎喝口熱水,淡然道:“沒事。我替你翻完了。”

她有兜帽,別人看不見。

大概過去了一個多鐘頭,很多人睡著了,艾麗莎和澤天也準備就寢,這時肖恩走了過來。

這傢伙跟白蓮花是一黨的。澤天立馬擺上自己那看上去軟塌塌的好欺負,其實和滾刀肉差不多的招牌笑容:“有何貴幹”

肖恩很尷尬,卻還是很正經很誠懇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