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大漢將該說的交代完,便派人將臺下的人帶去各自的帳篷,他的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穿著戎裝的紅衣女子,青黑大漢對她行了十分尊重的蒙古禮儀,那紅衣女子目光灼灼地望著遠處正跟吉達並肩而行的文景年,側頭對大漢吩咐了幾句,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文景年被士兵帶到一個圓圓的帳篷前,這是分配給她的住所。文景年揭開外面的簾子俯身走了進來,發現裡面物事簡單,只有床榻,几案,還有一個類似屏風的架子,顯得極為寬敞空曠。

這十幾日跟一群大漢關在囚牢裡,文景年需要時時警惕,幾乎沒有合過眼,更別說是睡一個整覺了,方才又耗盡體力打了一架,想著現下算是暫時安全了,她丟下劍在几案旁邊的蒲團上坐了下來,心裡一鬆一股睡意便無可抵擋地襲來,文景年閉上眼睛順勢伏在几案前睡去了。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帳篷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大木桶,文景年立刻緊張地站了起來,發現四下並沒有人,瞥眼看到床榻上擺著一套乾淨的蒙服,木桶中盛滿了水,文景年伸手進去探了下發現居然是溫的。

文景年拉開簾子走到外面找了旁邊一個站崗計程車兵問了下,才知道原來,在她睡覺的時候有士兵進來給她弄了這些,據說每個人都給佈置了這些。

文景年問清楚了也就安下心來,她走回帳篷裡,望著中央那個大浴桶,一時有些犯難。可是嗅著自己身上散發出的臭餿味,就算再危險,她恐怕也無法忍受不洗澡了。

小心地將門窗都關好,文景年走到屏風後一件件拽掉身上的衣服,解開頭上的結帶,任長髮傾瀉而下,在浴桶裡美美地泡起澡來。木桶中的水溫熱地恰到好處,文景年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水劃過肌膚帶來的柔潤觸感。

一個澡洗下來,文景年覺得自己彷彿重新活過來了一般,這下全身從頭到腳都舒坦極了,她拿起旁邊的汗巾細細擦乾了頭髮,腳邊那套換下來的髒衣服文景年是打死也不肯再穿了,沒有選擇,她只能拿起床榻上的蒙服開始換起來。

蒙服較之中原那種光滑的綢緞來說,布料明顯粗糙厚重了很多,粗麻的材質雖然有些磨人,但是對文景年來說倒不是壞事,她小心地低頭看了看,粗製的蒙服將她本來就起伏不大的胸前掩蓋地幾乎一馬平川,嘴角一揚,沒想到這蒙服倒是能更好地幫她掩飾身份……

文景年穿好衣服,再戴上厚實的鹿茸氈帽,腳上蹬著帶鉤的蒙古長靴,神清氣爽地走出了帳篷,遠遠地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景兄弟,原來你在這兒啊,可讓我好找!”吉達一路跑過來“咦,你穿這身衣服,看起來還真像我們蒙古人的樣子啊,哈哈哈哈。”

“不是大家都要這麼穿的嗎?”文景年疑惑地看著吉達身上跟自己不同的服裝,好像還是原先那套衣服沒換過。

“誰說大家都要穿了?不過,你穿這身可真神氣,我們那兒百夫長也穿不上品級這麼高的獵裝。”吉達仔細瞧了眼文景年衣服的紋路,又看了看她戴的帽子道。

文景年心裡正不安,吉達卻急急拽著她的胳膊往外走,要拉她去草原上騎馬。

文景年背了弓箭策馬跟在吉達後面,兩人一路飛馳到草原的盡頭,看到已經有不少人穿著一身跟她相似的蒙服在那裡騎馬射箭了。

跟中原繁複的服飾相比,蒙服的下襬顯然要短了許多,中原的服飾即便是男子,下襬都是垂到腳踝的位置,而蒙服卻只到膝蓋以下就停了。這樣的服飾在文景年看來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是行動起來卻更加敏捷,想來對經常要騎馬射箭的蒙古人來說確實方便許多。

“景兄弟,你瞧瞧那些白雕,咱們把它射下來!”

文景年仰頭望著在高空翱翔的白雕,拿手遮著額際,高原的日光照得她一陣暈眩:“吉達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