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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打算怎麼辦?是要繼續回到軍營裡去嗎?”他想了想,“要不你也討一門媳婦吧,然後我們兩家的孩子在一塊兒,多熱鬧。”
申屠衍嗓子澀得很,打量著白茫茫的雪地,篤定了主意開口,“你知道我是不會娶妻的,我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鍾簷緊貼著他的脊背僵住了,只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嗡嗡直響,是說不出的淒涼,“可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再說了,等你成親之後,我就走了。你要好好的,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如果明年,我還活著回來,你應該會有第一個孩子了吧。”
鍾簷遲疑了一下,說,“好,到時候這個孩子一定認你做乾爹。”
飛雪穿林,除了簌簌雪聲,幾乎什麼也聽不見。
可這也便是人間,枯榮有時,道法自然,有善有惡,有喜有悲,有離別有相逢。
☆、第六支傘骨·起(上)
宣德十二年;正月;雪密密匝匝的落滿了京都外的官道和驛站。
無數的密令和信件從這裡經過;中轉;又離開。傳遞信件的人與馬;如同不知疲倦的機械一般;疾馳於全國各州郡。
他們雖然不能窺探到這些信件文書的內容;最先知道朝廷政局變更的一群人;對於這一年的早春;他們心中卻早已皂皂的下了定論。
——是年;朝廷無大事。
無外夷攘內,也無政要興廢……什麼都沒有,可是這並不能認為是大晁和樂安穩的理由,而是最為古怪的地方。
皇城紅牆之內的六皇子李胥眉頭皺了整整一個冬季,“兗州還是沒有訊息嗎?”
“回殿下,沒有。”
“那我父皇那裡呢?”
“回殿下,也沒有。”
李胥的眉頭皺得越發緊了。這是他第三遍問同樣的話了,之前他並不是這麼一個沉不住氣的人,他能夠隱忍這麼多年可見一斑,可是這幾日,他卻覺得不安,格外的不安。
這不安要從蕭無庸向皇帝進言要立他為太子開始,這個永遠是少年模樣眼神卻如同活了幾朝幾代的人,一直是他的政敵,他的對手。除卻他的諂媚,就是李胥這樣的人也是忌憚著他的,如果說李胥的行事是刀是刃,那麼他便是水,圓滑無鋒,卻在言笑之中寸寸割人心腸。
他站在窗前,看著園中梅枝妍麗,卻越發急躁起來,他討厭這樣的花朵,不由的斥道,“將府上的花都統統鏟盡,荊棘生於邊關,而這些不知風雪的嬌花,憑什麼能生於庭前?”
宮人戰戰兢兢退下,開始組織奴僕在院中挖掘。
又過了幾個時辰,院中草木盡除。李胥撩開簾帳,卻聽個門前有人候宣。
“何事?”李胥挑眉。
“回殿下,陛下今日去國寺上香,途徑東肆,有市儈無賴攔架,竟然說有物要上達天庭……”
“是何物?”六皇子的聲音平靜無波,心中卻已經瞭然。他站在風雪庭前,良久,才抬起頭來。
——倒也不用掛於心,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鍾簷聽見窗前有喜鵲在樹枝上跳動時,眉毛跳了跳。
可是他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喜兆。
依著他這種娶一個媳婦跑一個的慣性,這次娶親依舊覺得玄得慌。
經歷了拒婚,新媳婦和人通/奸,娶進門來還跑了種種匪夷所思的情況,這次也不知道出什麼么蛾子。
鍾簷從早上開始,眼皮直跳,總覺得會出什麼什麼事。
他低頭繫著衣服衣襟上的衣帶,忽然瞥見正低頭擺著案桌的男人,心頭忽然一陣熱,這次不會是……
轟隆一聲悶雷,鍾簷被自己心中的這一個想法窘到了,頓時覺得暈暈乎乎,耳邊被無數嘈嘈雜雜的琵琶聲所淹沒,好久,才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