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繩尚在我靴。”告之故,乃共入解救,灌以薑湯,蘇,問:“何故尋死?”其妻曰:“家貧甚,夫君好客不已。頭止一釵,拔去沽酒。心悶甚,客又在外,未便聲張。旁忽有蓬首婦人,自稱左鄰,告我以夫非為客拔釵也,將赴賭錢場耳。我愈鬱恨,且念夜深,夫不歸,客不去,無面目辭客。蓬首婦手作圈曰:‘從此入即佛國,歡喜無量。’餘從此圈入,而手套不緊,圈屢散。婦人曰:‘取吾佛帶來,則成佛矣。’走出取帶,良久不來。餘方冥然若夢,而君來救我矣。”訪之鄰,數月前果縊死一村婦。

陳聖濤遇狐

紹興陳聖濤者,貧士也,喪偶。遊揚州,寓天寧寺側一小廟,廟僧遇之甚薄。陳見廟有小樓扃閉,問僧何故。僧曰:“樓有怪。”陳必欲登,乃開戶入。見幾上無絲毫塵,有鏡架梳篦等物。大疑,以為僧藏婦人,不語出。過數日,望見美婦倚樓窺,陳亦目挑之。婦騰身下,已至陳所。陳始驚以為非人。其婦曰:“我仙也,汝毋怖,為有夙緣故耳。”款接甚殷,竟成夫婦。

每月朔,婦告假七日,雲:“往泰山娘娘處聽差。”陳乘婦去,啟其箱,金玉燦然。陳一絲不取,代扃鎖如初。婦歸,陳私謂曰:“我貧甚,而君頗有餘資,盍假我屯貨為生業乎?”婦曰:“君骨相貧,不能富,雖作商賈無益。且喜君行義甚高,開我之箱,分文不取,亦足敬也。請資君衣食。”自後,陳不起炊,中饋之事,婦主之。

居年餘,婦謂陳曰:“妾所蓄金已為君捐納飛班通判,赴京投供,即可選也。妾請先入京師置屋待君。”陳曰:“娘子去,我從何處訪尋?”曰:“君第入都,到彰義門,妾自遣人相迎。”陳如其言,後婦人兩月入都,至彰義門,果有蒼頭跪曰:“主君到遲,娘娘相待久矣。”引至米市衚衕,則崇垣大廈,奴婢數十人皆跪迎叩頭如舊曾服侍者。陳亦不解其故。登堂,婦人盛服出迎,攜手入房。陳問:“諸奴婢何以識我?”曰:“勿聲張。妾假君形貌赴部投捐,又假君形貌買宅立契,諸奴婢投身時,亦假君形貌以臨之,故皆認識君。”因私教陳曰:“若何姓,若何名,喚遣時須如我所囑,毋為若輩所疑。”陳喜甚,因通書於家。

明年,陳之長子來,知父已續娶後母,入房拜見。母慈恤倍至,如所生。子亦孝敬不違。婦人曰:“聞兒有婦,何不偕來?明年可同至別駕任所。”長子唯唯。婦人贈舟車費,迎其妻入京同居。忽一日,門外有少年求見。陳問:“何人?”少年曰:“吾母在此。”陳問婦人,婦人曰:“是吾兒,妾前夫所生也。”喚入,拜陳,並拜陳之長子,呼為兄。

居亡何,婦假日也,不在家;長子亦外出。妻王氏方梳妝,少年窺嫂有色,排窗入,擁抱求歡。王不可,少年強之,弛下衣,以陰示嫂,莖頭無肉而有毛,尖挺如立錐。王愈畏惡,大呼乞命。少年懼,奔出。王之裙褶已毀裂矣。長子夜歸被酒,見妻容色有異,問之,具道所以。長子不勝忿,拔几上刀尋少年。少年已臥,就帳中斫之。燭照,一狐斷首而斃。陳知其事,驚駭。懼婦人假滿歸,必索其子命,乃即夜父子逃歸紹興。官不赴選,一錢不得著身,貧如故。

長鬼被縛

竹墩沈翰林厚餘,少與友張姓同學讀書。數日張不至,問之,張患傷寒甚劇,因往問候。入門悄然,將升堂,見堂上先有一長人端坐,仰面視堂上題額。沈疑非人,戲解腰帶,潛縛其兩腿。長人驚,轉面相視。沈叩以“何處來?”長人云:“張某當死,餘為勾差,當先來與其家堂神說明,再動手勾捉。”沈以張“寡母在堂,未娶無子,胡可以死?”懇畫計緩之。長人亦有憐色,而謝以無術。沈代懇再三,長人曰:“只一法耳。張明日午時當死,先期有冥使五人偕餘自其門外柳樹下入。冥中鬼飢渴久,得飲食即忘事。君可預設兩席,置六人座,君候於門外柳樹邊。有旋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