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薛敏與秦琴的關係不能相提並論。

離開潁都前,他拜託秦琴多照顧照顧夏詩韻,卻沒料到,最後會收到這樣一封書信。

見到信後,他忽然覺得,他這輩子過得實在是太窩囊了,想保護的人,一個都沒保護好。他想,如果有來世,那她現在死了,會不會在奈何橋上追上她?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卻讓他沒有避開一支直逼心臟的流箭。

中箭的那一瞬間,他有些後悔了。今生得不到的人,怕是來世也未必能得到。只是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他已經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史書記載,“……韓珞瑜戰死隴西,時年三十又三。”

再一睜眼,他又回到了十五歲,茶花盛宴的前夜。

第二日,他依聖旨赴宴。獨自一人在宴席上喝著悶酒,他一直不明白,他這輩子太多無奈,為何還讓他體驗這種得不到,求不得的痛楚。一切與他前世所經歷的一模一樣,每個人的穿著言談都一模一樣。

可當他再聽到夏詩韻所賦之詩時,他驚訝的抬起頭,眼前一亮。她的詩句,沒有女兒家的柔腸百結,反而帶著男子的豪情萬丈。人人都道她的“偷來石榴七分紅,借得牡丹一縷魂”寫得極妙,唯獨他喜歡上那句“一夜西風百花殆,唯有茶花立今朝”的豪情,上一世的夏詩韻,便是這樣的人,與世無爭。

他跟著她走出了殿外,前世她便是在這裡遇到褚信燃,開始了悲劇的一生,他想,也許能改變什麼呢?

結果,他剛起身,就被人絆住,等他再趕到那座宮殿,褚信燃已經在了,他苦笑,原來什麼都沒有變。

他正準備離開,卻看到柔弱的夏詩韻與褚信燃動起手來,和前世他們在這座宮殿內吟詩作賦相比,卻是另一番場景。他順手救了她,從那以後,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參加各種宴會,只盼著能見到她。常常去秦琴的靜女書院,只為了多偷看她一眼。

潁都的風俗比起宋國來開放許多,只要與自家兄長一同出席,便算不得輕浮。很多宴會上能見到她的身影,可她的眼中,卻只有她大哥。前世,她最聽她大哥的話。這一世,她依舊連一個眼光都不願意施捨給他,哪怕那天是他從侍衛的手上救了她。

兩年後的春狩上,得知她也會參加,他帶上了她最喜歡的九霄飛泉瑤琴去了春狩之宴。他沒聽到那高山流水之音,卻聽了一小段十分特別的旋律。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阿韻的琴音除了婉轉柔情,也會有歡快活潑,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阿韻居然會燒烤,手藝還不錯。

當聽到陳國太子對阿韻有意思時,他有些慌了,能和阿韻重來一次,他不想放棄這個機會,他追著她走出了竹屋,他對她說:“那夏小姐,可否願意嫁與我為妻?”

他知道這樣有些唐突,但他顧不得那麼多了,卻聽得她說:“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彩來娶我。”

意中人……她的心裡,還是喜歡趙傑的麼?

她給了他希望:“我的意思是,我要嫁的人一定是個蓋世英雄,就算不是英雄,至少也該是個執三尺之劍,建功立業的七尺男兒!如果有朝一日,你成了英雄,你未娶我未嫁,那時,你儘管來夏府提親。”

她問了他的名字。

她和前世一樣,喜歡頂天立地的男兒,為此,他高興了好幾天。

很快,他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他主動請纓去隴西抗敵。卻在往西山的路上,見到了她。他欣喜若狂,他不能告訴她,他很想她,在八年前他離開潁都,在那征戰的六年裡,除了戰場和軍情,他的世界剩下的,全是對她的思念。

她說她想看看戰場是否真是書中描述的那樣才跟來的,他暗暗發笑,到真是有些像他的阿韻能幹出的事情,但好像要比過去的阿韻更大膽些。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