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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塵見溼著衣服也不好在街上走,點頭道:“如此……倒要麻煩兄臺了。”
那男子笑道:“在下姓謝名經,是這歌坊的主人,公子裡面請!”
“寧文清有幸結識謝兄。”卿塵依禮報上姓名,卻是化了本名。她舉步抬頭看去,見那高樓之上金匾行書“四面樓”,其樓不若天都其他建築,環成矩形而起,南面臨江,北接商鋪,前連上九坊,後向中二十四坊,倒真是個四面來客的好地方。但走到門前看到一張紅榜,卻是主人出售歌坊的告示。
謝經見她駐足看去,問道:“公子可是對此感興趣?”
卿塵道:“謝兄這四面樓開門便迎八方客,無論做什麼生意都是得天獨厚,如何竟捨得賣?”
謝經搖頭道:“公子有所不知,近日天都歌舞坊的生意一落千丈,多少地方都撐不下去,紛紛關門售地了。”
“哦?”卿塵眉梢淡掠:“可是因天舞醉坊的緣故,牽連了下來?”
謝經意外說道:“看來公子倒也知道些,天舞醉坊一封,京畿司直接會同刑部連續查禁,弄得處處門庭冷落。連衛尉卿郭其都被革職流放,現在既無人敢開門經營也無人敢上門花銷,這行生意恐怕是不能再做。”
卿塵隨口道:“謝兄此言差矣,此時正是應該買進而非賣出,歌舞坊的生意壞不了。”
“公子何出此言?”謝經探尋的看向她,問道。
卿塵心中忽然一動,笑問。“謝兄可有意與我做筆生意?”
謝經倒不急著問是何事,只道:“難得你我一見如故,咱們不如裡面談。”
入了四面樓,謝經譴人帶卿塵換了乾淨衣衫後,請至樓上奉茶,方才說道:“寧公子剛剛所說,在下願聞其詳。”
卿塵淡淡啜了口茶,天舞醉坊一案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夜天湛雖然有些事情不便對她直說,但她也看的明白。此次案子說是奉旨嚴辦,烏雲密佈下晴天霹靂,但到了雨落之時卻只能飄灑幾層滋潤無聲。或是因為著實不能想到,歌舞坊等商行中內臣、外戚、仕族、閥門等等各方勢力早已交錯盤結根深蒂固。夜天湛本人賢德之名冠蓋京華,多年來儼然是這些朱門顯貴唯馬首是瞻的人物,其樹泱泱枝繁葉茂,砍些枝葉無妨,但再深進去動到主幹根本,割落之時如剔骨肉,如何不逼的他棄刀收劍。
自那日在煙波送爽齋之後,卿塵便極少再聽到他提起相關之事,反而有時看他進保奏的本章,朝中大概已落了一波高浪,亦在他翻轉的手腕下慢慢恢復如常。
她微微笑了笑,抬頭對謝經道:“歌舞坊這種生意,在伊歌城中絕不會銷聲匿跡,此時只是浪入低谷,一旦過去便會直攀一個高峰。諸家紛紛放棄出售正是價錢低迷的好時候,謝兄若有膽量,不妨趁機收購,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謝經道:“寧公子怎敢言定歌舞坊會再行興盛?”
卿塵鳳目一揚,說了個字:“賭。”
“賭?”謝經皺眉。
卿塵氣定神閒的說道:“生意經營十有八九是賭,只要明白自己憑什麼下注,下多少注求多少利,要贏也不是什麼難事。”
謝經問道:“那公子又憑什麼下注呢?”
卿塵眸光清明,略微銳亮:“憑我所知所想。謝兄若無意經營此事,不如你我尋個別的合作方式,我每月付紋銀五百兩的租金,你將四面樓完全交於我打理,此後每月四面樓的盈利你從中抽取三成。換言之,謝兄依然是老闆,在下不過是一個經營人。但半年後我若想買下四面樓,謝兄需按現下告示的價錢將此樓出讓於我。”
謝經放下手中茶盞,望向她道:“外面告示的價錢,公子可看清楚?”
“紋銀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