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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也換了身深青色圓領袍,坐在案前翻東西。他聽到王言卿進來,靜靜朝門口瞥了一眼,問:「還沒到飯點,你怎麼來了?」
「我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來找二哥說話。」王言卿將自己外面的披風解下,交給丫鬟,款步朝陸珩走來,「我打擾二哥了?」
「怎麼會?」陸珩笑著將手裡的卷冊合起,讓丫鬟收走,不緊不慢說,「你願意來找我說話,我高興還來不及。難得清閒,我們把上次那半盤棋下完,怎麼樣?」
王言卿點頭應好。侍女去取棋盤,王言卿坐到陸珩對面的羅漢床上,頓了一下,才開口:「二哥……」
她甫一出聲,陸珩就抬頭,琥珀色的眸子精準地攫住她。他一言未發,面色如常,唯有一雙眼睛波光粼粼,悠悠籠罩著目標。王言卿對上那雙眼睛時,不自覺屏住呼吸。
王言卿莫名覺得,他知道她要說什麼。
中午的事情王言卿一直沒提過,她不說,陸珩也不問,彷彿沒有絲毫懷疑。王言卿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把遇到傅霆州的事說出來。
其實王言卿本來不該猶豫的。她在莊園支走陸珩是為了避免衝突,給三方都留下顏面,等僻靜無人時,她合該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二哥。可是,下午在田莊遊玩時,王言卿幾次想張口,都被一股莫名的心悸攔住。
她總覺得,她似乎搞錯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可是直到回家,她也沒想通哪裡錯了。
她主動來找陸珩,本就存了開誠布公的念頭。可是此刻面對陸珩的眼睛,她再一次想起傅霆州的話。
傅霆州說,我不就是你二哥嗎。
王言卿當時聽到覺得傅霆州瘋了,後面越想越詭異。他就算心存不軌,死纏爛打,也不該用這種低劣的藉口騙人。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會分不清誰是她的哥哥嗎?
但很快王言卿就意識到,她失憶了,她真的分不清。
王言卿被這個想法折磨了一路,她當然不是懷疑二哥,但一個心智健全的人做任何事都有他自己的邏輯,傅霆州作為一個能越級襲爵的人,總不會是個瘋子傻子吧。
傅霆州為什麼這麼說?他的訴求是什麼?
王言卿百思不得其解,終於打算來二哥這裡探探口風。然而話到口邊,她又猶豫了。
一念之差,王言卿將要說的話轉了個向,笑著道:「二哥,我和鎮遠侯是怎麼認識的?」
陸珩一直看著王言卿,他唇畔笑意更深,但眼睛中卻沒多少歡欣。這時候棋盤取來了,陸珩一邊復原上次下了一半的殘局,一邊淡淡開口:「很簡單,見色起意而已。」
王言卿噎住,僅是如此?她笑道:「是嗎?我不過中人之姿,何至於讓堂堂侯爺見了一面就唸念不忘。之前是不是還發生過什麼?」
陸珩半垂著眸子還原棋局,玉質棋子落在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的聲音就在這種韻律莫名的玉石聲中響起:「卿卿,你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娶你嗎?」
王言卿放輕呼吸,認真看著陸珩。陸珩將最後一枚棋子放好,淡淡拿起一旁的帕子拭手:「因為他覺得可以藉助你來挾制我。見色起意是一個方面,畢竟哪個男人不好色?利益考量,是另一個方面。」
陸珩這麼一說,王言卿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總覺得只見了一面就要死要活非卿不娶很扯,見了傅霆州本人後,這個說法更站不住腳了。如果這其中還摻雜了政治因素,那就說得通了。
王言卿疑慮打消,難怪傅霆州過分執著,原來如此。但這依然無法解釋他的反常,王言卿今日看得很明白,他聽到她提起二哥時,瞳孔放大,眼瞼提升,是實實在在的驚訝。
這種身體反應是裝不出來的。王言卿悶聲想了一會,陸珩敲敲棋盤,說:「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