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出事的,事實上。他與丘丹陽、憂憂早已經在設局,楚堅這個“南原大夫”已經在往火坑裡跳。當然,這個局的目的倒也不全是為了對付楚堅,要殺一個楚堅,實在是太容易不過的事,這個局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將暗處的反對勢力提前誘出,趁早打掉,以絕後患。

楚堅一定會倒,而且以他的愚蠢,就算劉桑不去對付他,他自己也會倒下去。按照這個時代的連坐制,楚堅的血親肯定是會被株連的,就算不連坐而斬,如楚樂穎,如文露,也必定會被打成賤籍,而文露肚子裡的孩子,一生出來,只怕也是男的為奴,女的為娼。

萬一她懷的真的是他的孩子……

劉桑突然頭疼起來。

那個時候真的不應該去碰她的。

但那也不能算是他的錯啊?

他是看到她去抓蠟燭,才好心的把自己的蠟燭給她的……

話又說回來,即便是不考慮她肚子裡的孩子,難道自己又真的能夠忍心看著她,跟楚堅那個蠢貨一同問斬,或者被賣入青樓?

***

到了川燕樓,文益一臉堆笑,迎了出來,各種逢迎。

對這種人,不管是劉桑還是西門魏許,都有一些鄙夷,今rì夏家勢大,劉桑權強,文益立時便一心結交劉桑,恨不得從此跟楚家一刀兩斷,明rì若夏家倒黴,他只怕也會馬上翻臉不認人。

但不可否認的是,就是這種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混得風聲水起,人人都覺得他噁心,但偏偏人人都動不了他。

宴中還請了許多世家子弟,當然這些家族早已表明態度,與凝雲城夏家堅定地站在一起,正如他們以前與楚閥堅定地站在一起一般。

所謂人情世故,就是這個樣子,這個就是“世道”,水至清則無魚,劉桑也沒有什麼辦法,除非他現在就離開這裡,去做伯夷、叔齊那般的野士,采薇而活。

由於明天就是上祀節,今晚自不免召來歌女獻媚,不過因為劉桑是“駙馬”,不管怎麼說,駙馬都是公主的附庸,而凝雲公主才是事實上的女主,大家自然也不敢過於荒yín,萬一惹得夏縈塵不高興,那可就不好了。

宴中,文益問道:“不知駙馬明rì有什麼節目?”

劉桑呵呵的道:“自然是陪著我家娘子。”

文益“哦”了一聲。

然後所有人都很同情的看著劉桑。

劉桑嘆氣……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娘子是不解風情的石女,陪著她跟陪個木頭人一般?

我家娘子很風sāo的好不好?

不知不覺,喝了近兩個時辰,劉桑覺得喝得差不多了,便先告辭。

文益親身將他送出閣,路上又道:“駙馬可還能走?”

劉桑道:“還成。”

文益清咳一聲,道:“纖兒……”

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捧著熱湯上來。文益低聲道:“這是我三房所生的女兒,喚作纖纖……”

劉桑定睛看去,見這女孩與文露果然有些相似,只是更小一些,當然也小不了多少。女孩有些臉紅,捧著熱湯,跪在他的面前。

文益陪笑道:“駙馬若是醉了。不妨在這休休息息,下官已安排好了房間,駙馬可以在那躺一躺。醒醒酒,纖纖會好好照顧駙馬,沒有人知道的,駙馬放心……”

劉桑心中暗罵。就算是填房生的庶女,終歸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居然拿來xìng賄賂?話又說回來。即便是正房為他生的嫡女,利益當前,他還不是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

不管怎麼說,別人總是笑臉行賄,而且還是拿自己的女兒來行賄,劉桑雖然惡他勢利無恥,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於是呵笑了兩句,裝作不敢,一番推辭,拱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