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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摔,盲仗骨碌碌滾遠,滾動的聲音由大變小,最終似乎撞到了什麼,碰的一下,停住了,而位置恰好是在大廳的玄關處。
溫暖蹭破了皮,齜牙咧嘴嘶出一口涼氣。她不喜歡靠別人,頓了頓心神,決定找盲杖。溫暖看不清,於是她的雙手毫無章法地在地上摸索,陽光落在她身上,此時,她看起來像是用鼻子嗅地板的狗。
狼狽無比。
溫暖摸不到盲杖,於是洩氣地抹了一把額頭的細碎的汗珠,努力站了起來。她視力不好,聽覺卻奇佳。門檻響起極為輕微的聲音,她聞聲下意識地緩緩扭過了頭。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溫暖聽了,臉上的表情也是越累越僵硬。明明已經適應了蹭皮所帶來的痛楚,溫暖的腦門上卻不知為何,流出了越來越多的汗水。
噠,噠,噠,噠,那人越走進一寸,溫暖心就隨著腳步聲狠狠跳動一下。她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她覺難以置信,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清楚,溫暖不得不承認,那個她看不見面容,穩步走來的人的腳步聲。
——幾乎和她記憶深處的那個人的節奏不差分毫。一樣的沉穩,一樣的篤定,一樣的讓她的心尖顫抖得像是篩糠一樣劇烈。
溫暖咬緊了唇瓣,她的唇間慢慢咬出兩個字形。林寒。但她沒有吐出這兩個字,只是任由林寒這個名字從唇齒間的縫隙裡飄走。溫暖記得的,林嶽的雙胞胎哥哥——林寒——早已在六年前與家人斷開聯絡,並且一輩子不願回來。溫暖心裡一顫,她不確定,也不敢確定,來的人真的會是林寒,會是她怕極了的那個林寒。
“你在找這個麼?”林寒腳踩著盲仗,在溫暖抬起臉的瞬間,男人微微勾起了輕蔑的唇角,原本和煦的臉上交錯驚訝與仇恨,他盯了一眼腳下碧綠色的圓柱形盲杖,突然抬起了腳,碰的一下,用著置人於死地般地力度一腳踢向了盲仗。
盲杖骨碌碌的滾動聲充斥在安靜的客廳裡,溫暖聽著這樣的聲音,整個人頓在地板上,像被施了定聲咒,但她沒有說話,只是她死命捏緊了自己的手心,像是並沒有受到影響。她的指甲在手心裡滑下深紅深紅的血痕。溫暖確定了,他回來了。溫暖吸了兩口氣,默不作聲繼續自己找盲杖去了。而林寒看著溫暖,感到意外。
林寒忽然心生一計,他拉著拖杆箱走到盲仗的地方,彎腰把它拿在了手裡。
溫暖是看不見,所以並不知道,哪怕她窮盡一生,也不可能在地上摸到她的盲仗。
——
林寒握著盲仗的手,死死握著拳頭。
青筋可現。
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他冷眼站那裡,而她張開雙手,盲目地小心地一步步挪著步伐,用腳尖踢物的簡單方式去尋找盲杖,而這五分鐘間,從始至終,他都在她的身邊。
他們之間,也不過只有五步遠的距離。如果林寒願意的話,如果溫暖開口的話,可能連一秒鐘都不需要,她就能輕而易舉得到盲杖。可是誰都沒有那樣做。
溫暖面色平靜,但她的內心裡早就翻江倒海。她嚥了咽口水,忽然就希望趕緊能有個誰出現在這裡,解決這樣尷尬的場面。她覺得好笑,她曾經是他孩子的母親,如今要成為他弟弟的妻子,他本來永不回國,他們原本可以一輩子不見,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他出現了,並且帶著報仇的憤怒,讓她的狼狽變得更加極致。可也正是因為溫暖看不見,所以她並不知道,她姿態狼狽一分,林寒的手就收緊一分。
不過可惜的是,哪怕林寒的手背青筋爆漲,幾乎爆開。他卻沒有一點把盲仗放下的趨勢。
“說謊精。”客廳裡響蕩起林寒諷刺的聲音,“五年沒見,原來你這回沒騙人。”
——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