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睡!。

楊元慶微微笑了起來,這句話中包含著竇建德的多少無奈和憤恨,但也從一個側面承認河內郡歸他楊元慶了。

他也提筆在背後寫了一句話,‘各修其德、各安其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楊元慶將信遞給親兵,“讓竇建德的人帶回去。”

他站起身令道:“傳我的命令,軍隊休整三天,準備開赴河東郡!”

夜色中,竇建德的軍隊開始緩緩撤退了,一隊隊士兵在夜色的籠罩下,沿著坎坷不平的山路列隊向東撤離,將領們沉默不言,陰沉著臉騎馬跟在隊伍旁邊,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一種飲恨和不甘。

竇建德坐在一架由百餘士兵抬著的步輦之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毯子,他也受傷了,在逃亡的混亂中側腰中了一箭,不能騎馬,竇建德躺在軟褥上,凝視著夜空中格外明亮的滿天星斗,他心中情緒起伏,久久難以平息。

這是他起事以來敗得最慘烈的一場戰役,三萬八千百戰老兵一夜被全殲,包括他最精銳的八千龍驤軍,那是他花了巨大血本打造的御林軍,最堅固的鎧甲,最銳利的剛矛,最強健的戰馬,以及十里挑一的戰士,最後也只剩下三千人,令竇建德痛徹於心,他左腰上的箭瘡又開始疼痛起來。

竇建德長長嘆了口氣,痛定思痛,他需要吸取這次的教訓,為什麼會敗,當然不能怪軍師宋正本,竇建德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宋正本,他也受了箭傷,躺在一架肩輿上,鬱鬱寡歡,這幾天一直處於自責之中。

宋正本的策略是對的,關鍵是自己時機選錯了,他不該選擇在夜間行軍,忘記了楊元慶的軍隊善於夜戰,也忘記楊元慶的軍隊以騎兵為主,他們不會選擇山區伏擊,一定會在平原上進攻,這就是知己不知彼,更重要是,他們的計策被楊元慶識破了,說到底,是他選錯了敵人,他不該進攻河內郡。

竇建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回憶起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從他腦海裡一一掠過,他們將長眠在河內郡的土地上,連屍體也無法帶回故鄉。

“王爺!”

一名騎兵疾速奔來,竇建德聽出這聲音,是他派去給楊元慶送信的親兵,他睜開眼睛問:“信送給楊元慶了嗎?”

“送了,他還給王爺回了一封信。”親兵把信遞給了他。

竇建德連忙接過信,幾名親兵點燃了火把,藉著火光竇建德看了看,也只有一句話:‘各修其德、各安其民’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竇建德反覆讀了幾遍,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楊元慶遲早還是要謀河北,他慢慢躺了下來,仰望著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顆星星,而旁邊一顆星顯得有些黯淡了。

凝視良久,他取出一面金牌交給一名親兵,“速去齊郡,告訴徐圓朗,我接受他聯姻的請求,可以娶他妹妹為側妃。”

……

第二十二章 南壓李淵

在大隋的版圖上,弘農郡並不靠黃河,它北方一條狹長的地帶是屬於河南郡,一直延伸到潼關,就彷彿河南郡這個大哥伸出長長的胳膊摟住了弘農郡這個小弟,但在歷史沿革和風俗習慣上,被河南郡奪走的這條沿黃河狹長地帶從來都是屬於弘農地區管轄。

大業九年,楊玄感造反,洛陽勢危,楊廣為了讓當時的弘農郡太守楊智積擋住楊玄感西撤入關中,便下旨將陝縣以西皆臨時歸轄於弘農郡,迫使楊智積千方百計拖住楊玄感西撤。

詔書上說雖然是臨時管轄,但一直便沒有廢止過,以至於出現了陝縣以西沿黃河的狹長地帶既歸洛陽管轄,同時也歸弘農郡管轄的雙重身份,所以李淵派大將李孝恭率三萬軍隊出現在這條狹長地帶時,引起了洛陽的極大震動,朝野一致認為這並不是攻佔弘農郡那麼簡單,李淵意圖洛陽,皇泰帝楊侗命王世充緊急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