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她說什麼?”

“她說要跟奴婢互換帕子,結成金蘭姐妹,”不堪唐離那雙不安分的手,寶珠扭動著身子道:“因不知道少爺是個什麼意思,所以奴婢就沒有答話。〃

〃結拜姐妹,”收回正在作惡的手,唐離在黑暗中沉吟了片刻驀然道:“換什麼帕子!寶珠你自準備見面禮,明天再找個中人過來,好歹立了書約,自明日起,你我二人就要多一個尼姑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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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長安宮城宜蘭院正殿。

身姿慵懶的楊妃斜倚在錦榻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殿中歌舞,儘管初冬的天氣裡地處北地的長安已是寒意浸骨,但在這溫暖如春的大殿中,酷嗜黃色的貴妃娘娘仍然是一身輕薄的淡黃宮裝打扮。

斜倚的身姿,慵懶的神情,眉眼間的漫不經心,所有的這一切都讓楊妃整個身子透出一股濃濃的閒愁韻味。而這樣的韻味再配合著她那凹凸的身姿,絕世的姿容,遂成就出一種別樣惹人的風情。

“停了吧,別跳這勞什子的【拓枝】了,直惹人發睏!”楊妃懶洋洋的揮揮手道:“選首’離辭‘唱來聽聽!”

以前有太樂丞大人在前邊頂著,這些宮中教坊司的樂工還不覺得,但自唐大人離京之後,他們就感覺貴妃娘娘是益發的不好伺候了,無論怎樣變幻花樣,總不能讓楊妃滿意,唯一能提起興趣的大概就是“離辭”了,只是這些離辭來來回回唱了許多遍,此時再唱,倒讓那帶隊的樂工一時不知該選哪一首才好。

見著貴妃這總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那領頭的樂工心下一發狠,向其他的樂工使了個眼色後,他便先自撥動懷中的琵琶開了新調兒,前奏剛完,就見一個歌女開腔曼聲而起道:“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

這原是當日勸說楊妃的曲辭,後來貴妃娘娘一在與玄宗的私宴間便作為調笑吟了出來,隨即滿宮裡傳開了,宮中教坊司雖然那早已得了辭並譜出配樂的曲子來,但出於慎重卻一次都沒奏唱過,此時若非被逼的狠了,想搏楊妃一笑,只怕也不會貿然唱出來。

“……天生麗質難自棄………雲鬢花顏金步搖……”聽著這曼妙的曲辭,微閉著眼睛的楊妃剎那間竟莫名生出一種錯覺來,似乎是那個狠心的“小冤家”在耳畔喃喃絮語的稱頌自己的傾國姿容,尤其在聽到“溫泉水滑洗凝脂”這一句時,貴妃娘娘的心中更是莫名一蕩,思緒不自覺的就飄到了那個秋日的花萼爭輝樓,那個膽大包天的狀元郎伸出的那隻膽大包天的手………

也不知是因為殿中太熱還是別的什麼緣故,斜倚著錦榻的楊妃那張凝脂似的花容上莫名染上了一層桃花紅,“他怎地知道我膚如凝脂?”紛亂的思緒莫名停在這個地方,微閉著眼睛的貴妃娘娘臉上竟浮現出一個懷春少女般的笑容來,這笑容極輕且淺,甚至還帶有微微的羞澀,但正是這清淺而羞澀的笑容,卻使此時的楊妃娘娘展現出絕不同於往日的純美……

貴妃娘娘的輕笑就同解凍的春風,吹散了大殿中的沉悶,那領隊的樂工見狀,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愈發的賣力操弄起手中的琵琶。

可惜,大殿中如此良好的氣氛卻被一個急促的公鴨嗓子給打破,隨即就見一箇中年宦官忙忙張張的跑了進來,“娘娘,有大事兒,有大事兒!”看這太監的容貌,赫然竟是當日前往河東傳詔的那位。

“大呼小叫的成什麼體統?”好不容易得來的好情致被打斷,楊妃臉上也沒了好顏色,揮手止了樂工的唱奏,貴妃娘娘冷著臉道:”出了什麼事了,快說!”

見這太監支吾著不出聲兒,楊妃遣出樂工就宮女後滿臉不耐煩的看著這內宦,”別裝神弄鬼了,快說吧!“”吐蕃人進攻隴西了!剛到的烽火傳警,三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