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推開,流雲飛月一一而入,單膝跪道:“見過少爺。”

梁澄:“起來罷,飛月,聖上可有讓你帶話?”

飛月起身道:“聖上囑咐少爺,遊歷不比宮中,命屬下好好保護少爺。”

“多謝聖上垂憐”梁澄輕笑,對飛月道:“安喜平已走,今後你二人輪流負責船上雜務。”

安喜平作為梁澄的近侍,忽然被趕走,飛月卻無一絲疑惑,他只需遵照吩咐來做就行,絕不多看多想多問,於是和流雲一起回道:“是,少爺。”

流雲昨晚便已知曉安喜平被少爺攆走,自然早已考慮好這些問題,於是問道:“少爺,熱水已備好,可要洗漱?”

“把熱水拿進來就行。”

梁澄因為體質問題,自來不喜他人服侍洗漱,於是在流雲將熱水牙具帶進來後,便讓二人退下,自行梳洗起來。

只是這滿頭長髮,卻無論如何也打理不好,最後乾脆找了素色根帶子隨意綁上,垂在背後。

來到前艙時,一念早已端正地跪坐在軟墊上,案上也備好了早點,簡單的兩道素菜和一小碟醬瓜,兩碗八分滿的白粥,正冒著徐徐白煙。

“叫師兄久等了。”梁澄入座,道:“這便用飯罷。”

說著,梁澄就端起瓷碗,拿起調羹,一口白粥正要入口,一縷髮絲便垂到臉頰邊,差點飄進碗裡。

梁澄有些懊惱地放下瓷碗,揪住那一縷頭髮,苦惱著早知道就剃光了,多省事。

“師弟可是不會束髮?”

梁澄抬頭,就見一念目光溫和地看著他,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揶揄的味道,於是便訕訕地放下手裡的髮絲,道:“慚愧,竟被這三千煩惱絲難倒了。”

二人皆不提安喜平之事,梁澄正要重新端起碗筷,手卻被人拉住。

只見一念自然而然地拉起他,邊走邊道:“來,我替你束髮。”

師兄為我束髮?!

梁澄步履有些不穩地跟在一念身後,“師兄,這、這、還是不必了。”

“這有什麼,”一念回頭,笑著看了眼傻眼的梁澄,“師兄為師弟束髮,有何好彆扭的?難道師弟害羞了?”

“沒……我沒彆扭,”梁澄有些不知該說什麼,他只是有些無法想象,如月華般高貴的師兄,竟然會給他束髮……

佛祖在上,阿彌陀佛,梁澄心裡胡亂地念叨著什麼,轉眼人就被按在鏡子前。

這個時候再推諉,未免太矯情,梁澄於是老老實實地坐著,脊背挺得像張繃緊的弓弦。

一念修長潔白的手執起鏡前的木梳,梁澄能感到師兄在給他解開發帶時,指尖拂過他的後脖頸,頓時帶起一層雞皮疙瘩,梁澄也不知為何他會如此緊張,只覺得渾身都硬挺挺的,好像下一刻就要崩斷。

木梳順著他滿頭烏髮梳下,他從模糊的銅鏡中,看到師兄低垂著眉眼,像世間最慈悲的菩薩面相,嘴角噙著暖暖的笑意,在泛黃的銅鏡裡,看起來就彷彿融融的春日。

頭髮被悉數挽起,這時一念放下木梳,改用手將碎髮一一順起,手指便無法避免地會碰到他的脖子,額頭,臉頰,一下一下,竟有種讓人沉醉其中的感覺。

忽然,一念的指腹拂過他的耳垂,梁澄頓時一個激靈,屁股離開坐墊起了起。

“怎麼了,可是弄得太緊了?”一念低沉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燻熱的氣流鑽進他的耳道,撲向他的側臉,梁澄心裡一緊,聲音不覺猛地提高,“沒有!”

好大聲!

梁澄在心裡捶胸頓足,佛祖在上,他做甚這麼大聲啊!

“師弟,我怎麼覺得你有點緊張?”一念低低笑道:“可是怕師兄弄疼你了,那師兄輕點?”

“沒……”這回梁澄放小了音量,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