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案之時,為何不說個明白?如今無憑無據,不覺得為時太晚了嗎?”皇帝的目光落到周綸身上,這話分明是向著他說的。

“下官該死!下官知罪!但下官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來人,”皇帝已沒耐性聽他辯解,抬手一揮,“將廷尉周綸革去世職,給朕拿下去,拿下去!”

眾人誰都沒敢動,直看著兩個御前的禁衛軍,不顧呼喊將他拖了出去。

東平王見狀,不由心涼了半截。雖說早知道皇帝偏袒水溶,卻不想偏到這個地步。他悄悄頓了頓袖子,用眼神向身邊人示意。

忠順王心領神會,想想說道:“陛下明察,賈家的案子且放下不究,臣這裡還有一事,要向北靜王討個說法。”

“什麼事,皇叔不妨直說。”

忠順王卻不看他,轉身拍了拍手:“把人犯帶上來。”

片刻後,一個身帶枷鎖的人,施施然跪在了大殿裡。水溶順眼看去,只見那人披著蓬亂的長髮,一身縞素的白囚服,已被打得血跡斑斑,顯然是上過重刑了。

“殿下跪的是何人?”

“回陛下,此人名叫琪官,是我府上一名伶人,可近日老臣才知道,此人還有重身份,便是北靜王安插在我府上的內奸。”

“什麼?”皇帝大愕,好一會才抬起頭,煞氣沉沉看著眼前的水溶。

作者有話要說: 沒完,待續。

本章是對前文所有伏線做個交代,考慮在大家的接受範圍內,已經忍痛割愛,刪掉了很多。

下半部分是高、高、潮,小簡一次寫不完,會在兩天內補上,敬請期待。

☆、肆拾三

水溶的面色很淡,看不出半分的錯愕驚訝,彷彿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陛下明鑑,臣無話可說。”

皇帝看著他的眼睛一刻,沉聲道:“朝堂上總要有個交待。”

水溶叩了個頭,望著眼前的青磚,聲音聽起來很平和:“這確實是真的,陛下若問其中的緣故,恕臣不能說。”

忠順王冷笑一聲,不懷好意地道:“是‘不能說’,還是不敢說?”

“夠了!”皇帝拂案而起,指著跪在地上的人怒喝道,“什麼叫不能說,朕現在就讓你說。”

水溶此時再沒有了顧慮,轉向忠順王道:“誠如王爺所言,此人確是我埋在府上的耳目不假,可你不想想,我若沒有三分的把握,焉敢冒這個險?”

“什麼把握?”

“王爺是個明白人,有些事,何必說的那麼通透呢?”

此言一出,忠順王連臉色都變了,身邊人也開始嗡嗡議論。他強定了心神,好半天才聽見自己發僵的聲音,喝道:“你好大的膽子,休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憑你……也配離間天家骨肉?”

水溶眯起眼來,忽然笑了笑:“看來王爺也不是一點不害怕,不然,怎麼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我不管你說什麼,總之不會是真的。”忠順王此時已經亂了陣腳,身邊越來越多的眼光,也向他向他攢集過來,盯得他脊背發涼。

皇帝似乎聽出了點頭緒,催促道:“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溶卿,你照直說。”

“是。”水溶的聲音冰涼如雪,在這炎炎大殿中浮動起來,只讓人覺得耳目一震,“一年前,陛下下旨修太液湖,曾撥銀三十萬兩,經戶部譚榮大人之手,轉給忠順王。可臣轉年就聽說,王爺貪墨了工款,拿來擴建府邸,修自家的宅院。單是這樣也就罷了,賈家抄出的五十萬兩銀子,按理應該由有司衙門清點齊了,充歸國庫。我朝邊塞不安,南北疆打起仗來,一年的軍需也就夠了。可是前方軍情如火,有司衙門居然拿不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