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頁)
章節報錯
盡了渾身力氣。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記得……”浣泠回憶道:“三年前,娘找到你的時候,你昏迷不醒,受了很嚴重的傷,還有,你的下身也血流不止。我偷偷聽見大夫和娘說,你不止受了外傷,還喝過墮胎的藥,所以,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
“墮胎藥?!”浣沙一驚,下意識的按住小腹。
“是啊。我和娘也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把自己弄成那樣,可你醒之後,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說話,天天坐著院子裡,從日出坐到日落。還有一次,你想割腕自殺,幸虧我和娘及時發現。”
自殺?她是為了那個男人嗎?可她為什麼連那個男人的影子都想不起來。
“我從來沒提過那個男人?”她又問。
浣泠認真想了很久,“有過一次,那天日落很漂亮,你忽然問我:‘人,會有來生嗎?’,我說:‘應該有吧,他是不是已經……所以你盼著來生再遇到他。’你說:‘不是,我只是希望來生我們再遇到,能是陌生人。’……”
“來生我們再遇到,能是陌生人……陌生人……”
低吟著這句話,渙沙突然劇烈地咳嗽,咳了好久,咳得五臟六腑都沒有了知覺。
浣泠連忙勸她。“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該忘的也都忘了,何必再想,依我看,那個男人要出現早就出現了,豈會等到現在。而且就算現在他出現,你也把他忘了,只當他是陌生人。”
是啊,也許某個曾與她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就是他。
既然已經忘了,過去種種早已隨風而逝,可她總有一種預感,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那個被他忘記的男人還會再出現……
浣泠見她心意已決,怎麼勸也無益,只好唉聲嘆氣道:“罷了,我去給你端藥,時候也不早了,你喝了藥,早點睡吧。”
服過了藥,已是圓月當空,亮如流珠。
風婆娑著月的剪影,在紙窗下搖曳著,浣沙坐在房間裡看著眼前的花燈,燭火忽明忽滅,燈罩輕轉,上面精描細畫的一輪輪光芒無限的太陽,好似一遍遍冉冉升起。
這花燈,是她與蕭潛初識那日,他送她的。
這些年,蕭潛連年征戰,他們雖沒有過密的交往,卻也有過一些美好的回憶,然,在她的記憶中,永不退色的始終是他們初見的那一夜,她每次思念起他,也始終是那一晚的悸動。
那是三年前的正月十五,元宵佳節,圓月掛著無雲的天空。
浣泠說要帶她去逛燈會,走之前,還細細的為她打扮了一番,說是燈會上大家一起放河燈,說不定會遇到心儀的公子。
那晚,浣沙穿了一身素白色的雪緞裹裙,外罩一件月銀色的白紗衣,青色的腰封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身,裙角曳地,輕盈恬淡,烏黑濃密的發只簡單的攢了幾朵雲絲花,披在身前,淡妝輕點,整個人都是淡淡的,彷彿輕輕一吹就會幻化作風搖曳離去一樣。
她慣了這樣,不想妝扮自己,她厭了顏色,不想穿梭繁華世間,她彷彿失去的不只是記憶,還有五光十色的人生。
燈會間,周圍一片歡騰,五光十色,她什麼都無心看,漫無目的地走,腦子裡空蕩蕩,心裡也空蕩蕩,走到哪裡都像一個遊魂,似乎想找尋一樣自己都不知為何物的東西……
驀然間,一襲白衣勝雪,翩然灑脫的背影出現在她眼前,舉步間,素錦長衫上繡著的翠綠竹葉恍若勾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移開。隨即,她又看見了他手中的跑馬燈,燈罩上火紅的太陽瞬間把黑夜照亮。
她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莫名其妙跟著在他身後,眼睛一直看著他手中的花燈。那是一輪永不沉沒的陽光,即便是黑夜,也能照亮她的眼前……
浣泠笑著跟上來,挽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