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頭皮一陣陣發緊,但是鄉幹部帶頭搞迷信活動,這可是個大問題。這也就不難想象小王先前為什麼把門窗緊閉,還把窗簾也拉上了,他也知道影響不好。

我理解小王現在要的是心理安慰,這不是原則問題,人都是感性的,任何人在遇到這樣的事情,在這種心態下,做出一點出格的事都不算過份。看向小王,他的神情有些忐忑不安,雖然平時我們關係不錯,但他還是惴惴然,不知道我會有何反應,畢竟這不是一般的小事兒。

為了讓小王心安,我笑了笑收起他遞來的“護身符”,在椅上坐了,笑道:“你小子還說有事,我當你真有什麼事兒呢!怎麼想到去求這個寶貝?你不是和長河比膽大嗎?看來你小子膽不如長河大,就沒見他要這東西!”

小王笑了笑,但那笑意卻帶著一分苦澀,他嘆了一口氣,囁嚅著說:“南屏,你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像?”

“什麼異像?”

小王忍了一下,抬起頭來看我,這麼近的距離,我才發現他的眼中佈滿了血絲,神情也萎靡不振,面色憔悴。

“小王,你怎麼了?你的面色很差!”

小王苦笑著:“我知道,我的面色能好才怪。南屏,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每次夢中都是那個無頭的影像,你說他沒有頭吧,可是我總感覺他用一雙陰冷狠毒的眼光盯著我,盯得我全身都冒寒氣,有時候在窗外,有時候在桌邊,有時候就在床前。他總是伸出一隻手來,手指慘白慘白的,伸到我的面前就不見了。而且這幾天來,我常弄不懂我到底是真的看見了,還是隻在做夢。”

我怔住,小王也被這樣的夢境困擾?我盯住他:“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這個夢的?”

“就從十一晚上開始,都沒有間斷過。”

七月十一,那是我們見到那個影像的第二天,我做這個夢的時候是昨天,也就是見到那個影像後的第三天。長河呢?他可也做了這樣的夢,他可也被這樣的夢困擾著麼?我看著小王,腦海裡又是一片混亂了,怎麼會這樣呢?

是真?是夢?

還是巧合?

“南屏,你帶上這個符吧,這符很靈的,是我今天磕了一千個頭求來的。”小王說著拉出胸前一條帶子,帶子上墜著的,正是一個一模一樣的符,他說:“我帶著這個心裡就踏實多了,前幾天一直心裡毛毛的。還有一個,給長河。”

我苦笑了笑,如果真有禍事,怕也不是這一個小小的符可以抵擋得了的。但是小王一臉的虔誠,而且他也是一片好意。我笑了笑,將那符掛在胸前。

小王的精神還不錯,看我不但沒有責備他,還預設了並戴上了符,他好象輕吁了一口氣,喃喃地說:“以後再也不做這種傻事兒了,以前不信迷信,現在才知道,有些事還真的沒辦法解釋。我要早知道會這樣,那天打死我也不喝這麼多酒,不去擠兌長河,不去什麼遠望村。”

我沒有答話,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也不會,但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我都好幾天不曾睡個好覺了,不過今天晚上好了,我有了這道符,如果只是夢那是沒事,如果是真的,我相信它也不敢來了。”小王如釋重負,說不出的輕鬆。

第六章 車禍

回房間後,我順手把小王給的符放在桌上。

我是無法解釋那種異像,但是,我不敢確定,憑藉著這一個小小的紅物什,就可以高枕無憂麼?是福也好,是禍也好,我靜觀其變。我不去抯止小王,但我也不會去仿效小王的。

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天花板上有些斑駁,這房子也舊了。那幾塊斑就好象一雙雙眼睛,以各種角度盯著我。

我笑笑,自己這幾天還真有點反常,腦海裡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