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著手。

我回過頭,已看不見“雲上飛鷹”的身影。遊行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狂歡隊伍裡前進,我喊得喉嚨都快沙啞了,這種時候我想著要是麥莉能在身邊一起瘋狂該多好,她一定也會愛上這裡。我暗暗想著,不管找不找得到蘇烈,明年這個時候我要和麥莉一起來。

我已經瘋了,在車頂胡亂地舞動雙手,搖頭晃腦的,頭都快被我搖暈了,甚至開始出現幻聽,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聲音像從車底傳來,很快就被狂歡人群的熱情淹沒。

林麒!林麒!我沒聽錯,還是在叫我,聲音從前方漸近。

我眯起眼睛往前方看,看到一個人逆著狂歡隊伍,撥開人群朝我而來。終於近到我能夠認出他,確認自己不是出現幻聽也不是出現幻覺,我一下子失去語言能力,眼淚嘩啦落下。

蘇烈!是他,真的是他,好像是天上送來的。我哭著跳下車子,邊哭邊跌跌撞撞地跑向他。在一組假扮天使的遊行人群裡,我被人撞來撞去,終於撲向他的懷抱,我們緊緊地相擁在一起。我再也不想鬆開他。

人群爆出更熱烈的歡呼聲。

狂歡從白晝一直持續到黎明。

狂歡節過後第二天,我們從奧魯羅開車回到拉巴斯的酒店。

一路上,我和蘇烈的對話如下:

“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人跑來玻利維亞找我就為了跟我告白?”

“可是很值得不是嗎?”

“萬一找不到我,或是我拒絕你呢?”

“現在不是找到了?而且你也沒拒絕我嘛。”

“算了,你怎麼知道我在奧魯羅,我剛從里約回來……”

“我不知道,我只是順應天意。”

“你說你從泰國回來後開始喜歡上我的?”

“嗯,可能更早一點。”

“我就知道,要不然你怎麼會強吻我,我這麼有魅力,你不可能不喜歡。”

“喂,別提強吻的事情好嗎?那只是意外,意外。換我問你了,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我有感覺的?要老實說。”

蘇烈搖搖頭不肯說。我伸手去捧他的臉,威脅他:“你不說我就強吻你哦。”

他的臉上微微泛起兩片緋紅,太少見了,我真想拿手機拍下這一時刻。正當我要掏出手機的時候,蘇烈有點不耐煩地說:“就是在音樂廳裡被你強吻的那次。”

“啊哈哈……”我心理一瞬間平衡了,我捂著肚子在汽車後座上滾來滾去地大笑。

一直開著車一言不發的“雲上飛鷹”,臉上終於露出淡淡的笑容。

幾天後蘇烈開車帶我去玻利維亞靠近智利邊境的紅湖看火烈鳥。

火烈鳥要在傍晚日落前一個小時看最壯觀,傍晚時分火烈鳥回巢,經過一整天的飛行,加上天色原因,降低了警惕性,是觀賞的最佳時期。它們展開巨大的翅膀,從天邊成群成片地飛入紅湖,粉色的羽毛,黃黑色相交的喙,細長的腳,構成一幅壯觀的美景。它們在湖中或優雅地漫步,或集體舞蹈,或相互給戀人梳理羽毛。紅湖變成了粉紅色的湖,與傍晚的天色相呼應,好像夕陽融化,一滴滴溶入湖中,變成了一隻只從天邊飛到湖中的火烈鳥。

我和蘇烈站在一段不會引起鳥群騷動的崖坡上,被眼前的壯美場面洗滌著心靈,久久不能說話。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蘇烈的父親要選擇帶著心愛的女人來這個國家定居。玻利維亞這個熱情似火、處處充滿魅力的國家,來了就不想走了。

“回去嗎?”很久之後,我望著湖面上成雙成對的火烈鳥問蘇烈。

“回,我們回中國去。”他目光堅定地說道。

回國的前一晚,我們坐在拉巴斯酒店外頭的露天餐廳看星星,蘇烈跟我講了很多他父親的故事,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