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都會支撐不住,更別說他身上原本就帶著傷。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病了一場,瘦了一圈不止。

安諾爬到他床上,看著他眼睛下面的黑色和眼中佈滿的血絲,強迫他好好休息,但是沒過一會兒,男人便又將眼睛給睜開了。

怎麼可能睡得著。

撇下公司不說,那好歹是他的父親,還有與他最最親密的鐘叔!有人告訴他飛機的殘骸已經從海中給打撈了上來,其中還打撈上來不少乘客的遺體,一個一個的確認過去,並沒有兩位老人家的訊息。

其實心知生還的可能性並不大,但男人還是下了命令——繼續找!直到找到為止。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總歸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他們真的不在了,他應該要怎麼辦。紛繁複雜的思緒湧上來,男人開始惡狠狠地抽菸。以至於安諾一推開書房的門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想死嗎?!抽這麼多煙!”

他叫起來,拿掉了鍾離軒嘴邊的菸蒂,用力地踩熄在了腳下。

男人保持不變著那樣一個姿勢,聲音聽起來都多了幾分沙啞。

“我在想,那個人若是知曉了這樣的訊息,是不是會很後悔?是不是會覺得自己當初的離開就是一個錯誤?!”

“誰?”

“誰知道呢。他說不定早就已經死了……”

到底是在跟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安諾盯著他鬍子拉碴的樣子,感覺很不爽。

還能有誰呢?

值得老爹拋家舍業,用將近數十年的時間,不遠萬里的去尋找他。至今也不肯放棄。

不是旁人,正是老爹當年唯一摯愛的戀人。

他叫笑。

也確實是個笑起來很溫柔的男子。

他跟了老爹很長很長的時間,最後卻在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情況下,從老爹身邊一走了之了。

很奇怪,他連自己的存在都能容得下,卻最終選擇離開了自己的父親,離開了那個他無比深愛的男人。

誰也說不清楚是個什麼原因。恐怕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知道。

後來鍾離軒常常會想起那個人臉上溫和的笑容,想起他陪伴著小時候的他們一起玩樂的場景,忍不住想那樣溫柔的笑容背後,究竟掩蓋著怎樣的哀傷。

自己的出生大概就是一個錯誤。

他的母親什麼人不好愛,偏偏要愛上一個同性戀,想方設法地生下了他的孩子,最後卻只落得一個“瘋了”的下場。

父親不愛他的母親,父親愛的只有那位名為笑的男子。

可惜同性戀也會是遺傳的啊……

母親在生下他時,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或許她就不會那麼的痛苦了。或許很多人也都不會那麼的痛苦了。

所以歸根究底,依舊是他的錯。

安諾看著他按住自己的額頭,感到很驚訝。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這樣一個驕傲不可一世的人,竟然也會這樣子的妄自菲薄。

雖然身上滿是嗆人的菸草的味道,但安諾仍是伸出手從身後環住了男人的脖子。他親暱地蹭著他,說:“讓我來告訴你,你所能帶給別人的,可並不是只有痛苦啊……”

“和我在一起,你會感到幸福嗎?”

男人抬起胳膊握住了他的手。安諾想了想,重重地點頭。

空氣中一下子就湧動著曖昧的氣氛。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補償你……”

這段時間實在是沒有發生過什麼好事,對於他的戀人,或許他應該為他做的更多一點才行。

“補償?怎麼補償?你要……肉償嗎?”安諾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