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都絞纏在一起,他抬起頭來問這個人。

“你能給我什麼?”

“嗯?”

他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來。他說:“你看,現在沒有人要我了呢。”

於是便在微笑的目光中,他將自己的手放入了那個人的掌心中。

他第一次來到了黎嘯的家裡。

房子很大,裝修的卻很簡潔。伺候的人也有不少,如今更是不多他一個。黎嘯終於嚐到了他的手藝,在飯桌上大讚特贊,一切顯得都是那麼的美好。男人把他帶到臥室裡去,他泡了個舒服的澡,主動躺倒了那人的床上去。

心臟還在撲通撲通地跳。

黎嘯的眼神卻在此時冷了下來。

他摸著他的臉,低語的聲音如同埋藏於深夜的惡魔。“安諾,你看看阿軒才死了多久,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爬上另外一個男人的床了呢。”

一句話,就將他打成了一個下賤坯子。

“我……不是……”

他要說什麼?他要怎麼說?他只看到這人眼睛裡深深的厭惡。

他慌里慌張地從床上爬下來,慌里慌張地退出了門外,就此失去了再靠近這個人的機會。

是啊。沒錯。

黎嘯是不會喜歡安諾的。

他們從頭到尾都只是一種合作性的關係。如今收留了他,大概也不過是出於“朋友”間的同情而已。

一開始,安諾只是k的代蘀。但是現在,k已然成了安諾的代蘀。

歸根結底,他們都是在這個解不開的局裡徹底迷失了自我。

他若是死了多好。

自己若是死了多好。

他若是死了,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說出自己的心情。

自己若是死了,他大概絕對不會舀著槍指向他的戀人。

真是……荒唐啊。

妮娜的母親來找黎嘯談起了女兒的婚事。

鳳凰棲高枝。和離氏公司的董事長在一起,的確是一門好的親事。可是女人不知是鬧起了什麼脾氣,說反悔就反悔,而且他……怎麼又把這個小寵物領回來了。

女人一直一直地盯著他看。打從那天見到他起,就始終對他耿耿於懷。

“安……諾?”

“不,您認錯人了。”

我不是安諾,我是k。小寵物逃開了她的視線。

“真的?”

“真的,您認錯人了。”

他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安諾。那個人,早就在三十多年前就死了。

那麼,現在站在這裡的人,又是誰?

k不是k。安諾不是安諾。

那麼,他是誰?

妮娜一見到他,不管何時何地,總是會對他橫眉怒眼,口出怨恨。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你害死了阿軒還不夠!現在又想要幹什麼?!”

她罵他這個下賤的東西。

她怨恨道為什麼死得不是你。

眼眸微微眯了起來,女子的手腕被抓住了。

“我認為,你不應該嫁給黎嘯。”他說:“你也並不想嫁給他不是嗎?”

“你……”

“同歡路178號。”

“什麼?”

“沒什麼,我要回去了。”

他無比疲倦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不想這個女人和他在一起。他不想這個女人和任何一個人在一起。

但是從利益關係上來說,她嫁給誰,對於那個人都是隻有好處的不是嗎?

只要那個人願意接受她。

只要那個人願意和她在一起。

閉起來的眼睛重新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