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他搶過一片手環的殘骸,尖銳的稜角抵著自己的臉,衝著男人一字一句地說:“我、要、毀、了、這、張、臉!”

“許安諾!你敢!!!”

男人的怒火徹底爆發出來,衝上去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約定

他為什麼不敢。

只要他一天被當做別人的影子,他就一天都逃不開這種束縛。

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徹底毀了它。

默冉下午無聊地在店裡消磨時光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對方用奄奄一息的聲音跟他說:“老闆……你過來救救我吧……我受不了了……”

這種口氣讓默冉以為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一路駕著車就奔到了男人的家裡。

煙盒是空的,菸灰缸裡滿滿當當地全是菸灰。男人驚奇地看他,“你怎麼來了?”

“安諾呢?你又把他給怎麼了?”

“他……”鍾離軒將最後一支菸頭也按熄在菸灰缸裡,“不是好好的麼。”

安安生生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只是手腕上纏了一圈繃帶,腦袋上也多了一塊紗布。

“怎麼弄的?”

“我打不過他,磕在了桌沿上。”

“你腦抽啊!”默冉這下是想戳他都沒地兒戳,壓抑著一腔怒氣說:“我還當你真快死了呢!”

“沒關係啊。”安諾扯著嘴角笑:“我們扯平了。”

你騙我一回,我騙你一回。真是公平。

“那你把我誆過來,不知道是有何貴幹哪?”默冉沒好氣地支楞著腦袋,“是想要我帶你回去嗎?”

“不。”加深了唇角彎起的弧度,安諾道:“我要留在這裡。”

笑容底下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思。

默冉盯著他,良久才說了一句:“安諾,你真是變了。”

環境的確是會改變一個人的。不知不覺間就學會了偽裝自己,將自己的心隱藏起來,卻更懂得針對他人。

正是料定了男人會阻止他,所以才會幹出這樣極端的事情來。

苦肉計有時候也是很有效的。

置之死地而後生,不是嗎?

尖利的書桌角磕破了他的額頭,也讓他和男人的爭執徹底停了下來。

溫熱的血漬將金色的髮絲也沾染成血紅色,安諾扶著額頭,冷眼看著男人,“你以前對小杰,也是這麼粗暴的嗎?”

言語緩慢,字字都在錐男人的心。

鍾離軒抓住他的肩膀,赤著雙目看著他,“許安諾,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安諾別開了眼睛去。放下手來,看著自己掌心上的血跡,平靜地敘述著一個幾近殘忍的事實,“而你想要的,永遠都不會有可能了。”

他想他不在乎被男人當做別人的替代。

只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真的。

這麼淺顯的道理想必他不會不知道。所以男人用力地抓痛了他的肩膀,而後又頹喪地放了開來。

半跪在地上,突然哀慼戚地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覺得悲哀。在這暗室的紅光之下,只映出了滿目的瘡痍。

“許安諾。”鍾離軒無力地叫他的名字。

但見他一張張地將小杰的照片給撿了起來,在桌上擺的整齊,然後說:“許安諾,我們來約定吧。”

也許他從一開始就錯的徹底。

指尖拂過照片上那人的側臉,想著這樣純粹美好的笑容自己終究是見不到了。

默冉撐著下巴,看那兩人彼此面對面地坐著,這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被拉來做見證的。

“五年。”鍾離軒放下手,將目光落於安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