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平層大宅,設計上延續了他對銀灰與米白兩色的一貫喜愛,偶爾會看到一盞酒紅色的燈略做點綴。主臥裡一張黑鐵雕花大床,黑色絲緞的床罩,繡著密佈的暗色雲紋,明明看起來低調而沉鬱,可我還是能嗅出一絲藏都藏不住的驕奢淫逸。

悶騷的男人。我撇嘴。

“在看什麼?”他的聲音從我背後響起。

我聳肩,“這床不錯。”

“……是挺不錯,可以調節溫度。”

“是嗎?”

“嗯,還可以調節高度,床的上半部分能夠抬起來。”

我順嘴溜火車,“下半部分不能麼?”

“下半部分抬起來?做什麼呢?”

“……”

我臉上莫名其妙的發燒,跟練功似的,熱流從左腳湧泉穴進入,打通任督二脈,執行大小周天……忍不住又側頭瞥他一眼,襯衣領口開啟了一粒釦子,領帶鬆鬆的掛著,比平時的他多了一絲……嗯,人味兒,男人味兒……好濃……

剋制!我對自己說,你丫要剋制!!

我淡淡的,“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他挑眉,“要不先洗個澡?”

“行,”我點頭,“你先洗。”

他剛要轉身。

“喂!”我叫住他。

“怎麼?”

“唔……”我沉吟不語裝傻充愣,總之我臉皮還沒厚到位。

“那你的意思是……?”

他的口吻既客氣又紳士,只可惜和我距離太近,他的唇就在離我不遠處,彼此呼吸交融,怎麼都顯得曖昧,更容易被心懷叵測的人理解成一種邀約。

我垂著眼簾,卻又好死不死的仰起頭,“我沒什麼意思……”

“哦,沒意思?”

我磨著牙,“我不知道,”斜斜的瞟他一眼,“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低低的笑起來,“那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帶,恰好對上他重重印下的唇,含糊不清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你……知道?”

“嗯……”他一下一下輕咬我的唇瓣,“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好,”我勾著他的脖子,渾身軟趴趴的,我想我今天沒怎麼喝酒呀,怎麼就那麼暈呢?“不知道最好了。”

他開始吻我的耳垂,用舌尖,沿著耳廓輕輕的滑動。我那裡最是敏感,拼命的往後躲,卻又被他抱得動彈不得,“別跑!”

“你別……咬我耳朵。”

“我沒有。”

“……”這這這……我被他吻的連腳背都弓起來了,“你明明……”

“這不是我。”他含著我的耳珠,氣息拂過我的臉,比陳年的拉菲還淳。

我話都說不清楚,“那……這是誰啊?”

“我不知道呀。”

“……”

身子一輕,騰雲駕霧般。

我反手抓著床單,“你說……我們怎麼就這樣了呢?”

“唔,我也很想知道,”他眯著眼看我,眼神幽暗,“我們研究……一下?”

“嘶……”我倒吸一口氣,“你……!”

“嗯?”

我發狠了,尖尖的指甲掐著他的肩,“一下……怎麼行?”

……

“我覺得我們這樣不好……”

我這個人,時時刻刻喜歡自我反省。

“怎麼不好了?”

“嗯……這樣不好嘛……”

其實我想說罪惡感和道德觀互相撞擊神馬的,感覺最爽了……

“啊……”

“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