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犀利的語言,點出是一個粗鄙的小武官寫出了生怕情多累美人。的確讓在座計程車大夫們忽然感到有那麼一些怪異,便都想起了李佑的身份,剛才他們這些文人士子居然是與一個最底層的軍頭在吟對?

那句話夠毒,一下子就把李佑和席間別人區分開了。頓時有些冷場,不知該拿出什麼態度的眾人且看李佑如何應付。

李佑順著聲音望去,是坐於席位最遠端的一人,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四五,算得上是除了李佑外比較年輕的了。剛才他沒有與李佑喝酒自介,所以不認得。再看他旁邊卻有姚興兒陪著,今晚這局面下能守住一個美人,估計也是有些才華的。

絕不可正面力敵,況且敵暗我明,吵起嘴十分不利,李佑偏頭對趙大官人問道:“這無禮之徒是誰?”

趙良禮有些尷尬,覺得有些對不住李佑。“此為故人之後,暫居敝府為西席,王秀才王先生。”

這位年輕的王秀才王先生投靠趙大官人,也是需要揚名得利的,某種程度上和李佑是同行冤家。剛才他看到趙大官人把李佑拉到顯眼醒目的主座鄰席,而他只能位居末尾,心裡便嫉妒上了。

他點了姚興兒陪自己,也是故意對李佑示威,意思便是你帶來的女人都被我佔了。可惜拋媚眼給瞎子看,李佑根本視而不見。最後看李佑大出風頭,便忍不住揭李佑的老底。

“一個幫閒清客,也堂而皇之上了席位共坐?”李佑故作不滿道。西席先生說白了不就是有錢人養的高階幫閒麼,貌似盧尚書和陳知縣都動過招攬他的念頭,估計也是想著這樣安排他。

賀慎之解釋說:“你有所不知,今夜雅集聚飲諸般事務,皆由王先生代趙兄一力操持,不可輕侮。”

原來如此,想這趙大官人的身份也不可能親力親為。神念一閃,李佑立即站起來對著所有人拱手道:“小子告辭。”

“李先生留步,這是何意?”主人趙良禮下意識叫住李佑道。

幸好有人發話挽留,不然下面的戲就沒法演了。李佑想著措辭,面上卻顯出不屑道:“難怪今夜聚會諸般情景處處俗不可耐,令小子坐不安席。之前尚看在大官人面子忍住,如今得知另有俗人操辦,那便忍無可忍。身陷俗境,此時不去更待何時?”

“今夜雅聚,何來俗氣?要請李巡檢指教指教。”這位王先生不知道李佑上輩子在各種論壇練出的嘴皮功夫,居然說出了這句徹底把主動權拱手相讓的話,太年輕了。

李佑心中猛虎再次出閘,直噴的口水橫飛。

“時間俗氣!選在這節日前後,就為了中秋的名頭?這般刻意,已經落於下乘。如今天下凡夫俗子不知有多少聚會宴飲,我等與其混為一談已是俗不可耐,請問有何風雅處?君子之交,當隨心所欲,乘興而聚,興盡而散,宛如白雲聚散無常數,豈有人工斧鑿年月日?”

“地點俗氣!請王先生遍看四周,這山上山下,是個什麼景象,有眼如盲不見這庶民齊聚、眾聲嘈雜耶?可嘆這中秋時節,大好山川丘壑中游者附膻逐臭而來,美景名勝化為鬧市酒樓。我只覺得穢雜不可近,直欲掩鼻而去!偏偏還有王先生以為在此地聚飲為雅事的。”

眾人均無語,一時只覺讓李佑說成這樣子,誰要反駁就真成了俗人了。

嗯,無論什麼年代,從來沒有立場的偽理想主義者(嘴炮不是立場)居高臨下罵起務實做事的人,總是叫人感到頭頭是道的……譬如李佑今晚指責王先生。

宋問古對旁邊人道:“似乎有幾分東林遺風。”

“人物俗氣!文人相聚,請在下這小小巡檢作甚,也不怕敗了諸位士林高賢的興致!在下於此心意不安,直欲離去,但還有什麼西席先生,居然和在下一樣印�樟杏諳�浠共灰暈�猓�閉娌恢�苊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