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就走人罷!就是有些失了面子,本縣著名風流小名士夜入妓家,居然不能被留宿,臉面何存?簡直讓人笑話。

李典史真能這麼沒面子麼?

第三十五章 李大善人李閒人

話接上文,就當李佑走到前庭,便被媚姐兒的婢女月香姑娘攔住了。李佑暗笑,丫鬟的用處就在這裡了,無數才子佳人歪歪書裡,什麼紅娘綠孃的,主要職責就是拉皮條賣主人,不成功誓不罷休。

李佑作色道:“你不是說媚姐兒有事尋我麼!為何不見她提起?教我白白辛苦來一趟。”

月香在李佑那裡貌似乖巧小心,但回到自家場子膽子就大了起來,挺胸叉腰斥責道:“先生好生無禮!你傷了我家主人的心,自己不內疚麼?還有臉皮對小婢大呼小叫!”

這話斥的李典史百般滋味環繞心頭。哎,小爺我終於修成正果了麼,上輩子只被別人傷心了,這輩子終於有改觀了?不過這話又是從何說起的?不明白。

“到底怎麼回事?”李佑皺眉沉聲問道:“再夾纏不清我就走了!”

月香年紀小,沒看出李佑是裝模作樣,趕緊伸出五個小手指頭回答說:“託你的福,那樓心月身價大漲,如今一夜五兩了,超過了我家,主人她當然傷心了!”

原來那樓心月本身從相貌到文才各方面的底子不錯,原來雖然有些名氣,終究是比頂尖的差了些。她在那盧尚書洗塵宴上,中了大獎被李佑贈詩,一首為誰風露立中宵的絕品情詩,再伴隨宴席趣聞傳出去,頓時一夜成名,加上本身素質也夠過硬,身價大漲超越了李媚姐,如今已經是每夜五兩銀子了。有花中老手斷言,這姐們半年內能漲到與姚興兒一樣十兩,聽說這個李佑還是有些小自豪的。

但李媚姐也有尊嚴啊!她向來不服氣姚興兒青樓才女名聲,認為那是華而不實,她自己以真材實料只能排名第二太委屈了。當了兩三年本縣花榜榜眼,如今眼看著又一個以青樓才女形象招徠生意的同行超越了她,只覺職業生涯暗淡無光,了無生趣。

李媚姐足足反思了半個月,難道現下人們都喜歡附庸風雅了?技術流沒落了?越反思越引出了埋在心底的那種沒文化的自卑,心情始終不適意。

“我家主人如今迷亂的很,先生你還是要負責。”月香繼續說道。

李佑嚇了一跳,“你這小姑娘不可亂語,我何需負責什麼?”

月香再次指責李佑道:“都是你的錯!媚姐兒本來就厭倦了,但實在又沒有什麼別的本事,親朋們誰也指望不住。便想著推出環姑娘當名牌,再買幾個人入了籍,以後就專心當媽媽經營生意,結果都被你攪得一團糟,環姑娘也瘋魔了,不怪你怪誰?”

貌似又是那件事…自己這是造了什麼孽。打斷一個出閣禮,後患也太多了。不過這媚姐兒才二十二三歲,正當年就能下決心退出江湖,夠毅力,夠果斷,李佑心中佩服。

月香總結道:“媚姐兒把事放在心裡,不想煩你。但小婢我覺得先生是個大善人,又是衙門裡的人。想個法子幫幫我家主人吧。”

大善人…

“你怎麼也說我是好人。”李佑不甘心,上輩子都聽好人膩了,這輩子還要繼續聽善人麼,我該是一個卑鄙無恥狠辣無情的衙門鷹犬!

月香的論證很樸素:“先生對家裡奴婢多好呀,一看就是大善人,不然小竹為何如此開心。”在她看來,對婢女和氣的老爺必然是好人。

李佑腦子轉了一轉,悄悄問月香道:“媚姐兒傢俬很豐富?”

月香退後一步,警惕的問道:“先生問這些做什麼?不要有不良居心。”接著便要招呼人來。

“你方才還說我是好人,我像是強梁匪類麼?”李佑苦笑不得說:“只是想起個買賣,需要些本錢,媚姐兒或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