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已非昨日,舊人也已將新人納入懷中。杜小萌想,她能理解慕容錦年此時的心情。

若不是她的出現打破了原定的劇本,慕容錦年和慕斯寒原本是還可以在一起的,至少《決宮》的設計者安排的是這樣的情節。所以,雖然杜小萌也不想承認,但從一定意義上來講,確實是她帶來了這種改變。

“母后,兒臣先回晨嵐宮收撿一番,若是母后不心急,咱們明日再聽故事可好?”杜小萌笑眯眯的,倒真似一副小女兒模樣。

虞姬溫婉一笑,點點頭,道:“正巧今晚哀家有客。你到晨嵐宮看看都有些什麼要帶的東西和人,讓人給你都送過來了,到時我再讓德媛去給你張羅張羅,你少什麼儘管跟她說。”

杜小萌乖巧地一點頭,笑著謝道:“兒臣謝過母后。”

說罷,慕斯寒便跟著她起了身,跟眾人道了別。

虞姬笑而不語,倒沒有多問什麼。只是那滿眼的笑意讓杜小萌覺得,她知道的似乎不是一兩點。這個女人在知道她和慕斯寒的關係後,居然還能夠如此坦然的,接受之前她和祁天嵐是聯合起來演戲忽悠她這個事實。

於是杜小萌就不淡定了。

所謂深藏不露,指的大概就是虞姬這類人。而這個人,如今卻是她的敵人。

回去晨嵐宮這一路上,杜小萌都沒說話。一來,中午那出戏還沒唱完就被太和宮的相遇打亂了,她心裡確實還有個沒解開的疙瘩。二來,她身上還揣著那紙條,著實有些心虛。加之,之前慕斯寒那般柔情實在是……很嚇人。

“你都是有相公的人了,好好給我在牆裡頭待著,別趴在牆頭就想做紅杏,兩隻眼睛老往外飄。”果然,慕某人開始秋後算賬了。

杜小萌想到慕容錦年,又想到毓童奶聲奶氣地拉著慕斯寒叫“爹爹”,心裡一陣不爽,扁扁嘴,也口是心非道:“牆內的風景再好,看久了也會視覺疲勞,還不如外頭芳草連翩的風景好。”

身邊氣溫驟降,杜小萌不用回頭都能想象慕斯寒的表情。於是她不忘雪上加霜地又說了一句:“如何,時隔五年再見舊日情人,一定波濤洶湧心潮澎湃了吧?”

慕斯寒望著她,目光一凝,沉默了一會兒,臉色似乎又轉好了起來。狹長的眼眸半眯著,他在笑:“若是我說是,你是不是該連醋罈子都要吞下去了。”

杜小萌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站定,看著跟著她停下的慕斯寒,假意微笑道:“怎麼會。人生多美好,我還不想那麼早消香玉殞。我還等著喝四皇兄你的喜酒,到時一定送上紅包,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破鏡重圓,早生貴子。”說到這,杜小萌故意頓了頓,佯作驚道:“哦!對了,兒子已經有了。”

慕斯寒聞言,收起了那抹戲笑,冷峻的面容上籠了一層薄怒。

他看看扭頭看向別處的杜小萌,嘆口氣,說道:“毓童跟我沒有關係。”

杜小萌自然知道毓童不是慕斯寒的兒子。這個念頭從毓童拉著慕斯寒叫著第一聲“爹爹”時,就固執的存在在了杜小萌的心裡。她甚至沒有動用到任何IQ去判斷,她的EQ便深信無疑地認定了這個想法。

當然,之後與祁天嵐那番交談也讓杜小萌肯定了這一事實。若是慕容錦年當時已非處子之身,是不可能被送到逐月去成親的。

和親之事,說小了就是一門親事,不過是幾國的皇親國戚搭建友誼之橋的某種形式。說大了也就是國與國之間的交往,一個不小心,甚至會惹來滅國之禍。

就算當時的虞姬已經如今日這般,在日曜國能夠隻手遮天,即使慕容錦年已非處子之身,依然有辦法讓她風光大嫁。但越是如此,虞姬就越是不會去冒這個險。

說到底,這個國家是被她掌控著,作為她的所有物而存在,而她又怎麼會讓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