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出去,她被很秘密地安排在江城的尚和私立醫院。

經過連夜來的搶救,唐琳暫時是醒過來了,但醫生卻說她這種情況是迴光返照,讓大家有話快點跟她說,有什麼要交待的也趕緊交待,不然就來不及了。

陸瑞林也被帶來見唐琳最後一面——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是誰綁架了他,他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過了幾天,一醒來發覺人在陸九霄的車上。

他以為是陸九霄救了他,陸九霄既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說綁架他的綁匪主動放了他,自己去投案自首去了。

陸瑞林一聽就放心了,他這個人脫離危險之後,便聽都不想再聽見有關於綁架他的任何事情!他想起來就覺得骨頭髮憷,所以不想回想,也不想追究。

見到唐琳,也不知道唐琳跟他說了什麼,反正只見他眼圈雖然是紅的,神情卻很平靜。

他走到越纖陌的面前,對越纖陌道:“我媽媽想見你,她說有話要跟你說。”

越纖陌沒什麼表情的進了病房。

唐琳原本在重症救治病房,身上掛滿各種醫學儀器,現在則不需要了,病房四壁洞雪,她臉上的濃妝豔抹已經被洗去,露出她本來雖然生出了細細皺紋卻眉清目秀的白皙面容。

“凰兮的女兒……”她面無血色,嘴唇乾涸,聲音虛弱,看著越纖陌卻在笑:“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告唐小舞。”

越纖陌覺得很厭惡,曾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為麼到了唐琳這裡,還是惡字到頭?!

她不耐地蹙著眉心說:“告吧告吧,都沒有證人替你做證,就憑你一張嘴,你想告誰啊?不過你可以對兒子講實話,讓你兒子幫你告,到時候看這官司能打幾年,能不能把你的名聲弄的更臭!”

“哎,你真開不起玩笑。”她幽幽嘆息著,眼睛望著病房的天花板,宛若一個老嫗幽幽地說:“你們覺得我這一生做了很多的惡,害了很多的人,可是我不後悔,只是我覺得有點對不起你媽,我搶了她的一切,可是卻搶的不成功。”

越纖陌抿了抿唇,譏諷道:“怎麼,想懺悔?”

唐琳緩慢地搖了搖頭,越纖陌發現她原本烏黑的髮絲現在竟露出了幾許白髮。

“我沒有想懺悔,”她說:“我所說的不成功,是說我自己沒能佔領我們家副司令員的心,也沒能征服唐十七,這兩個人一直在恨我,一個對我恨之入骨,一個恨不得寢我皮肉……”

她喘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其實也一直在恨著他們……太可恨了,我有哪點不好?”

越纖陌涼薄不語。

唐琳接著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為什麼不想一想,倘若不是我費盡心機的害了你的媽媽,你媽媽又怎麼會碰上你的爸爸?然後怎麼會有了你?再然後你怎麼又能遇到陸九霄這麼好的男人?”

她反問:“倘若你媽媽活著,她要嫁的人就是陸微瀾,到時候你和陸九霄就不能相愛,你們只能亂倫……”

“你才亂倫,你全家都亂倫!”

對這種“我做錯事我有理”的人,越纖陌不客氣地給予反擊:“你只想到了我和陸九霄,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媽媽很早就死了,那都是因為你害的!如果不是因為你毀了她的健康,她可以活到八九十歲都沒有問題!”

唐琳細細的雙眼微轉,狡猾地反問:“那你到底是要陸九霄,還是要你媽媽的健康?你媽媽犧牲點壽命來換你的幸福難道不值得嗎?”

越纖陌被她的話弄的肺都氣炸了,她擼起袖子到處找工具:“特麼的!我看你好像不想死的樣子,精神這麼好,說話這麼溜,可能等我死了你都不一定死,勞資送你一程!”

看到旁邊有個椅墊子,她一把抄了起來,往唐琳臉上一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