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

房內

江凌苑靜靜地蜷縮在床上,忍受著兩天不曾吃飯的渾身虛軟感,輪廓精緻的小臉因為飢餓顯得有些泛黃,再不復以往的白皙柔嫩。

平時,左少淵幾乎每天都會催著她吃飯,就算再怎麼樣也從來沒有機會餓肚子。

這一次,已經足足兩天了。

“少淵,我餓了……”低不可聞的嗓音,格外地沙啞難聽。

為什麼,你還不打電話催我吃飯……我餓了啊……

江凌苑猛地從床上起來,頭暈目眩之下整個人軟倒在地,陣陣暈眩之間,腦海中的那一幕幕畫面卻仍舊清晰無比。

江芝雅瘋狂一般笑著舉槍,遙遙指向前方,而左少淵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鮮紅的血蔓延在地上,染紅了男人身下的地面,染紅了她幾欲癲狂的眸。

從上次病倒開始,到後來在左家的內部爭鬥中開車掉進河裡,直到後來強撐著與她結婚……他的身體早已經如同風中殘燭一般。

她天天都生怕,一不小心就會看見他倒在自己面前。

果不其然,最後的結果也是如此,只不過卻是再無挽回的餘地了。

江芝雅那一槍,打掉了他活下來的所有可能!

門外,送飯的人面色有些發白。

這兩天有多少人完好無損地進過這扇門,又有多少人斷手斷腳地從裡面滾出來,但上頭始終沒有任何命令下來,只是任由裡面的華夏女人餓著肚子大展拳腳。

兩天內所有人皆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無一例外。

門口的人端著餐盤,任由鼻翼鑽進一陣陣美食的香氣,也掩蓋不了即將踏入的這扇門為他帶來的恐懼。

“我餓了……”他進門時,似乎隱約聽見了裡面的女人說了這麼一句話。

心下一動,人高馬大的西歐男人生生有了一種看見了生還之機的喜悅感,“請您用餐!”

四個字落地,抬頭看去。

那一身婚紗的華夏女人正緩緩轉眼,毫無溫度的眼中殺氣濃郁,神色之狠戾絕非正常女人能有。

“滾。”薄唇輕啟,女人渾身狼狽,面若冰霜。

“請您用餐。”上頭的命令無論如何也要完成,大到殺人放火、小到替人送飯,這是作為一個殺手的使命。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滾!”江凌苑冷笑,緩緩站起身來。

男人不答,固執地將飯菜放到桌上。

下一刻,以‘嘭’地一聲開頭,‘叮叮噹噹’的聲響結尾。

桌上的餐盤被一腳踢飛到牆角,連帶著桌子也未能倖免。

江凌苑收腳,忍著渾身的痠軟顫抖,整個人欺身上前,一把捏住了來人的手腕,想要用力之時卻只覺力不從心。

“您沒有力氣了。”

耳邊傳來這麼一句話,她緩緩地閉了閉眼,嘴角閃過一絲嘲弄。

原來,她已經到了連這股巧力也用不出來的地步。

腦海中一片混沌,彷彿有一聲聲呼喚從天際傳來,細聽彷彿是左少淵在低聲地盤問她有沒有記得吃飯、又彷彿不是。

她的少淵,明明已經死了……因為自己的婦人之仁,就那麼死在了江芝雅的搶下。

心底一沉,她驀地睜開眼,重新匯聚全部的力道於指尖,用力地捏上了來人的手腕。

剎那間,門外掠進來另一道身影。

勁風拂過面門,喬克的臉終於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來了。”江凌苑嘴角微勾,笑意譏誚。

“我的凌,你贏了。”

喬克的臉色難看至極,一把揮開送飯的男人,長臂一伸,將江凌苑死死地攬進懷裡,“再送一份清粥和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