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七竅流血,斷手斷胳膊。

尚召陽靠在椅背上流下兩行濁淚,須彌放聲大笑,空曠的院裡只有他一個人的動靜,格外清冷。

“坤兒,那八千人被你私藏下了罷。出京鬧出那麼大動靜只是為混淆視聽,掩人耳目。”尚召陽同樣瞭解他一手帶大的孩子,目光灼灼逼視尚坤,他想知道這孩子是否順著他的預定計劃走下去。

尚坤看向祖父微微一笑,“我做什麼不必向你解釋,不過你放心,我會把他們用到有用的地方,也絕不是你想好的用場。”

尚召陽威儀的面上一點點現出疲態,他早知道,這孩子只是披著他的外貌,心卻是另外一個人的傳承。費盡心思,用了多少辦法就是不能讓尚坤轉性,他是否不該抱希望。

尚坤來就為看祖父的挫敗和失利,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他起身大步向外走,拋下明廳內孤伶伶的老者獨自黯然神傷。

見到郎君出來,尚顯小心端詳他的面色,護送他上車行到府門口,迎面碰上一行人宮人和內侍,見是他們先避讓在一旁,等尚坤的車駕隨從出了府,她們才進到定國公府內。

“今天是柳氏過府的日,裕王府派人來接她。”

不等郎君發問,尚顯主動說起,方才在外面等郎君出來,聽府裡的管事閒話,說柳氏尋死覓活好幾回都被人給救下,整個人變得像塊硬木頭,呆呆的沒有生氣,可惜了一個美佳人云雲。

“跟去的人都還省心?”尚坤發問,轉念想到這種事又不用阿顯操心,他怎麼會知道。還是轉頭去問阿孃和阿嫂,說不準以後內宅女眷的事要交給阿圓打理。

那隻病貓嘟著小嘴報怨背不下族譜和氏族表,玩弄讓人一眼能看透的小花招,只為偷懶多睡一會兒。

尚坤唇邊帶著淺笑,不去想祖父和柳氏,還有那棘手的幾千私兵,頭一回和袓父當場對恃後還能保持平靜的心情。許是見過祖父的落敗,不再想起過往的舊事。

幽閉在陰暗角落的年少孩童,一次次拍門喊人,他想出去,房樑上竄來竄去無數老鼠,吱吱吱的叫聲,眼睛冒著綠光。他不僅餓更想喝水,想見祖母。

房門外一個老者冰冷無情重複道:“屋裡有刀有劍有活物,要想變得更強做你該做的事。”

該做什麼?那個小小孩童發狠不再拍門,他不去求饒,也從來不會求饒。

進了大長公主,車裡的郎君似睡著沒有動靜,尚顯靜靜等在車外,這個時刻,他比往常要更警覺,不放過車內一絲一毫動靜。

吱吱吱,牙齒咬到肉上,成群的黑影圍在睡著的孩童身邊。尚坤聽見那一聲“咯吱”,如地獄的鬼符魔音,抓起手邊的匕首揮舞,睜眼卻看到四面黑漆車廂,車上几案上留著半杯阿圓喝過的殘茶,他端起茶一口抿幹,看汗珠滾落在桌上,擠出幾個字“去羅家。”

郎君的車進了大長公主府,在外院停了一會兒又掉頭出府,據說去了羅家,聽完下人一拔拔的回話,雲尚儀進到白起堂內,輕聲向大長公主稟告:“郎君從國公府回來,人在外院沒下車又轉身出府,說是找阿圓去了。”

晉陽大長公主長嘆一聲,擺手示意她知道了,怒捶胸口直呼作孽,嘴皮抖動幾次,蒼涼滿目。

雲尚儀陪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她知道,大長公主是在怪自己,怪當年沒能及時發現老國公的作為。可誰會想到,親親的祖父會那樣對待孫兒,難道說只是為了郎君脾氣像足大長公主,她不明白。

第66章 清茶微苦

憶君回家屁股還沒坐熱乎,才問過羅大嬸的起居,掀開薄被看過傷勢,大熱的天裡,看那包裹得嚴嚴實實又綁著竹片木板的一條腿,隔著厚布都能聞到濃郁的一股藥味,她心裡更把馮姨媽一家全恨上了。

“阿孃,馮家的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