蔭道,“順著這條道一直向前,大約還有十里就到了。”

楊元慶見路旁有一座酒棚,位子頗多,有遊人在裡面休息吃飯,他便對眾人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喝水吃飯,等會兒再走。”

眾人早已飢渴難耐,楊元慶下了令,眾人紛紛下馬,牽馬向酒棚走去,現在天氣尚熱,還不到遊玩的時候,酒棚的生意並不太好,掌櫃見來了這麼多人,連忙親自帶著夥計出來招呼。

“掌櫃,把你吃的東西全部搬出來,我們都包了。”

掌櫃連忙命夥計去準備,楊元慶見一名夥計去搬酒罈子,連忙道:“酒就不要了,給大家上冰水。”

“公子是來掃墓的吧!”掌櫃見楊元慶不要酒,便猜到了他的來意。

楊元慶點點頭又問他:“最近掃墓人多嗎?”

“前兩天是中元節,掃墓的人很多,不過今天一下子人就少了,早上就過去一批人,是給楊司徒掃墓,好像都是楊家族人。”

“你確定是楊家族人?”楊元慶有點奇怪,聽楊巍說,楊府中人昨天就來祭過墓了,怎麼今天又來?

“應該是,不過聽口音不是京城人,或許是從老家趕來,大約有二十幾人。”

楊元慶不想在墓地碰見楊府中人,不過弘農楊氏問題不大,彼此都不認識。聖堂

夥計端來了冰井水和一盤盤的胡餅,井水冰冷徹骨,喝得眾人大呼過癮,十幾名手下風捲殘雲般地大吃起來。

這時,林蔭道上來了一輛馬車,左右跟著幾名騎馬隨從,他們在酒棚邊停下,隨從看了一眼酒棚,便向車內稟報道:“老爺,還有空位。”

車簾挑開一條縫,lu出一名老者的臉龐,他看了一眼酒棚,便搖搖頭道:“人太多了,咱們再向前走走。”

楊元慶愣住了,那老者的眼睛和聲音都異常熟悉,當馬車剛啟動,楊元慶忽然想起來了,連忙大聲喊道:“高相國,是你嗎?”

馬車停下,車簾拉開,lu出一張神采奕奕的臉龐,果然是高熲,高熲也認出了楊元慶,不由呵呵笑了起來,“原來是小楊將軍,當真是有緣,我們又見面了。”

一名隨從連忙將高熲從馬車裡扶下來,高熲當年從賀若弼口中察覺到了一場政變要發生,他連夜逃回渤海原籍,也因此撇清了和仁壽宮事變的關係,去年楊廣正式即位後,又重新將高熲召回朝中為官,官拜太常寺卿,負責天下禮樂,以高熲治國之大才,卻負責禮樂,滿朝文武都為之抱不平,認為是大才小用,高熲卻不以為然,仍舊低調做官。

今天他也是來給楊素祭墓,正好遇見了楊元慶,令高熲心情非常高興,楊素死後,高熲對楊家已經不太關心了,他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楊元慶這個從小就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小神童,幾個月前他去拜訪裴矩,提到楊元慶,裴矩也是讚不絕口。

高熲今年已經六十五歲,但jing神依然很好,保養得也不錯,步履矯健,頭髮也只有幾根白絲,黑鬚飄飄,就像一個五十餘歲的人,楊元慶還記得自己五歲時見到他,就像就是這個樣子,已是十幾年過去,他居然未顯老相。

兩人相對而坐,掌櫃給他們上了一壺茶,高熲感慨道:“元慶,上一次見你,好像是開皇十九年,我們已近七年未見了,元慶,你馬上要十八歲了吧!”

楊元慶點點頭,端起茶壺給他杯子倒滿,笑道:“高相,聽說你又入仕了?”

高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苦笑道:“我本想平平靜靜終老,可他又想起我,我又能怎麼樣呢?不來嗎?恐怕會連累我的子nv,只能再做幾年,我已六十有五,準備在七十歲時正式退仕。”

楊元慶笑了笑,“這主要是高相德高望重,mén生遍佈天下,天下各州各郡的太守縣令,稱高相為師者儼如過江之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