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導的戲,派人一查,果然如此。

他知道她急切離開白家,也不介意幫她演戲抬高身價,但那些明面上的事是他心甘情願的,而她在背後處心積慮企圖引他入戲,這樣的心機令他不滿,也讓他看清了她與唐糖的不同。

唐糖聰明、坦率,乾淨清澈;而白之音?或許聰明,卻陰險狡詐、工於心計。

在看清她的真面目後,他毫不猶豫摧毀她的遐想,拒絕了她再見面的要求,快速平靜被她擾亂的輿論,同時也讓她明白劇本可以隨她編,但演不演,怎麼演,由不得她說了算。

她也果然夠聰明,那天之後便沒再找過他。沈牧梵一邊欣賞她的識時務,另一邊又有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好像心裡某個角落空出一個小洞,算不上很難受,卻怎麼都不舒服。

直到那晚在紫荊酒店遇見她,望著她明顯消瘦的身形,他才恍然明白,原來那種不舒服叫捨不得。捨不得她明亮又狡黠的眼神,捨不得她柔弱外表下堅強的心,甚至還有她詭計多端的性格。

其實他撒了謊,幫她換衣服的不是值班經理而是他。那晚,他原本是叫來女經理替她換,可就在經理拿著睡裙進屋時,她突然很痛苦地哭叫起來。

看她抓著被子,小臉因陷入噩夢扭曲得變了形,聽她嘴裡一會兒囁喏“求求你們”,一會兒又嚶嚀“對不起、對不起……”沈牧梵的心像被澆了一盆檸檬水,痠軟難當。

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夢境讓她哭成那樣,也不忍把她叫醒,讓她在噩夢的餘味中一夜無眠,於是他和衣半靠在床上,將她樓進懷裡,大手在她背上一下下拍撫,柔聲哄道,“噓、別怕,我在這兒……”

不知是不是他的聲音起了安定作用,她漸漸平靜下來,蜷在他懷裡放鬆地睡去。確定她沒再糾纏於夢境,沈牧梵才輕手輕腳地脫下她的禮服,替她換好睡裙。

如果沒有Polo的電話,沒有唐糖的突然來港,他或許真的願意嘗試跟她有進一步發展,畢竟她是這麼多年來,除了唐糖外,第一個讓他掛心的女人。

然而,在見到唐糖後,他沉寂的愛再次復甦。哪怕明知她已心有所屬,在聽到牧笙說她要回休息頓複查時,他依然推掉所有行程,打算飛去美國,同從前一樣默默陪著她。可就在今天,看著一蹦一跳的唐糖,他腦子裡居然閃出白之音明亮的笑臉,這是他第一次面對唐糖時,還能想起別的女人。

很新奇的心境,卻有格外特別的意義。

沈牧梵兀自鎖眉沉思,白之音那邊卻沒了耐性,腳跟一旋連道別的話都沒說便往門口走去。

一旁雙手抱胸看熱鬧的嚴徵看女主角要走,急忙推了沈牧梵一把,嘴裡嚷嚷道,“白小姐,你怎麼走了?”

白之音腳步暫停,“你有事?”

嚴徵本意是給好友提個醒,被白之音直接一問,一時沒找到合理答案,只好笑呵呵地扯了個藉口,“也沒事,這不是初次見面,我都還不認識你呢。”

“你不是已經叫我白小姐了。”白之音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嚴徵一挑眉,暗暗為她的敏捷反應喝彩,同時也為好友鞠了一把汗,遇到這麼厲害的女子,沈牧梵怕是很難如他自己所說“只是個合作伙伴而已”。

看嚴徵無言以對,白之音不耐地挑眉,“嚴先生還有其他事嗎?沒有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瞥了眼依舊沉默的好友,嚴徵無所謂地攤手,“請便。”切,皇上不急太監急,當事人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急個屁啊,反正錯過老婆的人又不是他。

白之音聞言轉過身徑直走出包廂,不過帶上門的那刻,她突然腳步一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直直凝望嚴徵,“嚴總,我能冒昧地問你一個問題嗎?”

嚴徵怔了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