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的殺傷力還大。

兩人正在討論,幕府會多快作出反應,一個人急急而來,是薩摩藩的玉里良,他一臉悽絕,咬牙切齒地道:“你們中國人,良心大大的壞了!”

玉里良來此可不止是罵人,聽他說到正事,陳興華和羅五桂就抽了口涼氣,幕府沒反應,薩摩藩先有了反應?

禮賓館門口,一個人正跪坐著,頭披散,衣衫拉開,手裡還舉著一柄肋差,嘴裡正念念有詞,背後站著一位武士,斜舉武士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要切腹,背後那武士是當介錯的。

“薩摩藩絕沒有與中國人共謀,絕沒有叛國!我島津盛常在此切腹,證明薩摩藩的清白,為中國使節冒犯了將軍謝罪!”

要切腹的竟是薩摩藩家老島津盛常,這般決絕,讓本以為自己已經很能豁得出去的陳興華也心頭大跳。自己是不怕死,這人是怕活著……

“幕府的人跟他談了幾句,他就決定在這裡切腹了,真是俐落。看來不止是尋常武士,從上到下。日本人都不把命當回事。”

範四海已在門口看著,對趕來的陳興華和羅五桂這麼感慨道。

英華使團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陳興華都沒出聲阻攔。對日本人來說,切腹是很嚴肅的事,就如華夏士子赴死殉節。誰阻攔誰就是罪人。

當島津盛常的頭顱被介錯的武士刀砍下。帶著血水在地上翻滾時,範四海盯住了滿臉漲紅,似乎已經無法呼吸的玉里良,對羅五桂低聲道:“注意警備,提防薩摩藩的人為推脫責任,把咱們全砍了腦袋。”

日本歷史上的享保十一年六月六日,生了一系列事件,被總稱為“英薩變亂“。薩摩藩勾結大英,壓迫幕府,損及日本國體。島津盛常的頭顱,只是薩摩藩在幕府前自證清白的第一顆。而且不管有多少顆頭顱。多少鮮血,都無法洗清這樣的嫌疑。

“家老的血不能白流!”

“我們薩摩藩不能成日本的罪人!”

“光靠家老的血不夠!只有殺光中國使團,才能讓幕府相信,我們薩摩藩絕沒有出賣尊嚴,絕沒有引狼入室!”

“去找玉里殿,要他下令動手!”

島津盛常切腹,極大地刺激了薩摩藩的基層武士,他們覺得必須要行動起來。

玉里良很矛盾:“我也想這麼幹,可是薩摩藩的未來,你們就沒想過?不,你們不能這麼幹!你們……”

他軟弱無力地表示著反對,武士們湧上來將他綁住時,他沒有絲毫掙扎。

六日入夜,如範四海所料,原本護衛使團的薩摩藩武士忽然襲擊禮賓館。羅五桂原本很緊張,他手下只有十來名侍衛,儘管是伏波軍中最精銳的戰士,可對上二三十名日本武士,在狹窄的建築裡對戰,明顯處於劣勢。

槍聲不斷,混雜著刀劍的撞擊聲,薩摩藩的武士付出了十多條人命,將使團壓進了一間屋子裡,正在張羅柴火準備燒屋時,玉里良帶著幕府軍隊來了。

幕府軍平息了薩摩藩基層武士的反亂,卻沒有找玉里良問罪,這其中的貓膩,連羅五桂都能明白。

幕府不想揹負殺害中國使節的罪名,所以要出手阻止薩摩藩,但同時又要威嚇中國使團,逼迫使團放棄之前的要求,跟幕府就事論事地只談琉球之事,或者……什麼都不談,就此打道回府最好。基於跟大明打交道的歷史經驗,不談明白,中國是不會動兵的,所以還會派使者前來,態度也會比現在軟化得多。

範四海冷笑道:“說不定還是幕府壓迫薩摩藩,讓薩摩藩自己動手的。”

陳興華拍案道:“薩摩藩還以為自己能跳出這個大坑?做夢!”

面對使團的問責,玉里良無言以對。

第二天清晨,禮賓館門口,島津盛常的血跡未乾,玉里良又跪坐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