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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他是想不著這方面的事了。”
盤金鈴被“抓”後,和她熟識的管小玉也自告奮勇前來相陪,可看現在的景象,還真不知道是誰陪誰。
“我也知道,是我害了他,可這心思……怎麼也轉不過來。”
管小玉低低說著,盤金鈴苦笑,心說事情雖然不一樣,可在某種程度上,咱們還真是同病相憐。
正說著女兒家的閒話,李朱綬的夫人一臉悽色地過來了。
“友慘了……”
聽著光孝寺外的血腥慘狀,盤金鈴只覺渾身發冷,她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出聲”也不讓眼角淚水流下。雖說之前說過那樣決然的話,不認為廣州城的變亂跟自己有關,可那濃濃血色壓進心裡,她怎麼也沒辦抹清。
“都是我的罪,都是我定要揹負的罪,所以……所以他才要我繼續走這條路的,我明白的……”,
盤金鈴在內心呼喊道。
“我家老爺出城去見四哥兒了”我看老爺的臉色,三分惶恐,三分輕鬆,還有三分喜意,該是那個四爺,終於肯向四哥兒低頭了。”
李夫人拍著胸脯,只當是陰霾消散,禍亂平息。
“我家老爺說”盤大姑若是想回去,現在即可回去,就是怕城裡還亂,最好再待上一陣。”
李大人這麼一說,盤金鈴霍然起身。
“回去!我馬上回去!還有那麼多傷員要救治,今天這場亂子,不定英慈院要被擠爛了!”
她嘴裡這麼說,心中卻道,不趕緊忙起來,自己怕是要入子心魔,好冷,好渴望他的懷的……
二月十棄日,清遠縣城,李朱綬風塵僕僕趕來,見著縣城外軍帳片片,旗幟招展”“韶州鎮標”,和“英德練勇”的大旗赫然醒目,不由得吐了。長氣,還好,李肆終究沒有揚起另外的旗幟。
李肆見到他來,開了句玩笑:“原以為來的是朝廷大軍呢,卻不想只是叔叔你啊。”
李朱綬苦笑:“德升啊,四阿哥已經服軟了,我此番來是問你,該怎麼抹平這首尾,你到底有何章程?”
李肆卻是皺著眉頭,沉吟不語,事情出乎他的預料。他也沒料到胤旗會二到那種程度,在如此敏感的時節,還冒著激起民變的風險抓盤金鈴。現在廣州城亂得一塌糊塗,不是他透過尚俊等人向南海縣巡丁傳遞訊息,同時李朱綬看出了危險,加力彈壓,管源忠也見勢不妙,趕緊收兵,廣州城的動亂還停不下來。
再亂下去,隨便跳出來個二愣子扯一嗓子,喊什麼十八子當天下的話,事情就完全變質了,他苦心周旋的局勢,就要從手中滑落。
佛岡觀音山之戰和廣州青浦之戰,動靜雖然大,卻留有太多空間,可以讓廣東官場操作。只要他沒舉旗,官員們怎麼也要拼命遮掩,甚至胤鎮也會一同,給康熙一個完美的“政治真相”。而事實真相肯定是會捅上去的,但一來清廷要拼湊整個事實真相,需要花不少時間,二來,就算拼出了真相,有沒有決心毀掉“政治真相”,乃至毀掉下面人死命迴護的安靖局面,李肆認為,康熙就算有那樣的決心,也得猶豫很長時間,現在他需要的就只是時間。
讓李肆能有這個判斷的根源,在於他前世身為記者的經驗”加上對清廷乃至康熙的瞭解。前世所歷諸事,已經足夠說明一件事:政治決定真相。
廣東到底發生了什麼,康熙沒有什麼密諜暗探,他只能依靠本地官員和胤慎的奏報。認為皇帝必然有千里眼順風耳的猜測,都是不瞭解歷史的想當然。縱然滿清是華夏曆史上集權程度最高的政權,皇帝威權最重,也做不到這一點,否則不會有雍正上臺後加強密摺奏事制度和設立軍機處的舉措。就是在這康熙朝,當年的陳四案”晉陝兩省的官員都可以信口雌黃地說本省沒有災情,還逼得康熙撤掉了刑部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