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姿態送上生意,現在老八又開了金口,怎麼也得賣了這個面子,這口氣,現在他只能先忍住了。

“這李肆,先是關行,再是船行,現在又nòng出了這麼個鐵織機,真想當面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神仙模樣。”

李煦心緒複雜地感慨著。

廣東新安,大嶼山,石筍村外一處山間高地上,臉已經被海風吹得發紅的矮個子張應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撒著嬌:“四哥……你可是來了!再不來我可要投奔蕭老大,跟他哭訴四哥不要我了,這個苦地方。旁人三天都呆不下,我一待就是三個月啊,三個月!”

原本的韶州鎮標左營千總,現在被髮配到廣東提督節制下的大鵬營來,當了屯口寨的千總“寨主”,管著六七個分汛,百來個苦哈哈的土兵,所在之地雖然還是廣州府地界,荒涼貧瘠卻能跟瓊州相比,自然委屈得不行。

“得了吧,年會上你可是一個勁地吹噓在這裡有多快活,什麼土皇帝,什麼香港侯……”

李肆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張應的謊言,讓這傢伙趕緊燦燦笑著轉開了話題。

“四哥,你可真是個神仙,什麼時候還會造船了?這船……真有些古怪,瞧著很有些像洋夷的船。”

他指著山下海灣裡泊著的一艘船,又發出了習慣xìng的感慨。

李肆點頭,本是旱鴨子的張應也能看出來,看來這三個月在香港島沒白呆。之前把張應nòng到還是新安縣地界的香港島來,是為他在佛山攻略之後的下一步做準備。

現在佛鋼公司的建設正如火如荼,等文武四衙都到位了,面臨的佛山“舊規”就是另一套東西,上面還有李朱綬壓著,等佛鋼正式運轉,佛山就是他的囊中之物。而佛山之後的步子,就該踏進了。

佛山之後,缺的就是個出海口。

按照之前的做法,這個出海口該找粵海關要,可李肆跟著段宏時等人仔細研究後得出了結論,粵海關靠不住。因為油水太豐厚,粵海關的監督都是一年一換,而且全是內務府的包衣,先不說收買的成本太高,李肆要動什麼手腳,事情很容易就捅到康熙耳朵裡。

扯上安家也是一條路,但李肆要的這個出海口,不僅是要出商貨,還要出氣。他的一盤棋,就要靠這個口子做活,除了流通商貨,還要建軍,海陸都得上。

左思右想,最終李肆橫下了一條心,既然不能明著來,用上官場那套,那就暗著來、硬著來!百多年後,即便清廷管控強了無數倍,這香港依舊是海盜老窩,香港海盜甚至還在越南興風作làng,連帆數千,人丁十萬。再之後又是滿海的鴉片船,啥時候真被清廷牢牢控制過?這時候香港還沒英國佬來轉悠,清廷在這裡的控制也極弱,正是他一手握緊的好時機。

張應就為此而來,nòng他到這裡再容易不過,請白道隆尋個由頭,跟廣東提督王文雄說想發落一個部下,他就這麼來了廣州府最荒涼最偏僻的地頭。為此白道隆還很是可惜,少了一個跟李肆緊密勾連的管道。

“這船還只是試驗品,先讓小子們玩玩。”

李肆這麼說著,張應頓時一肚子酸水沸騰,這好歹也是幾百料的海船,就給那些司衛小子們玩!?他這個青田公司的外圍人員,什麼時候才能攤上這好處?

“咱們可是海軍了!總司說過的那種海軍!”

船甲板上,孟松海興奮地又跳又叫,正從船艙裡上來的胡漢山冷哼了一聲,趕緊立正行禮:“翼長!”

“船長!叫我船長!”

胡漢山雖然繃著臉,翹起的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來,現在他可是這條“銀鯉號”的船長。手下不僅有八十個兵,還有八mén炮,可算是獨當一面的大將了。

“別跟小máo頭一樣,一陣風吹來就翹了尾巴!這才一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