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崔雪纓都做不到的事,她也同樣做不到。孃家的心情雖然可以理解,但已經成為兒子前進路上的阻礙,她這個做人母親的自然要幫忙掃除。

&ldo;你去吧。&rdo;

章夫人平靜地說道。

&ldo;照顧好自己,遇事多動腦子,聽聽別人的意見,不要腦子一熱就蠻幹。&rdo;

她頓了頓,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還是站起身,幫兒子整理了一下軍裝。

&ldo;你就是你,不用和誰比較。你是蕭家的繼承人,做好你應該做的就可以了,有爹和娘在,沒人會影響你的地位。&rdo;

從那天起,來自外祖家的聲音忽然小了很多。以往經常會打著關愛的旗號對他念叨個不停的親戚們,忽然一夜之間都沒了聲音,偶爾遇見也不會再說什麼&ldo;地位&rdo;、&ldo;長子&rdo;之類的事了。

蕭烈成瞭然,知道這是自己的母親出手了。

在他的記憶中,母親從來沒對孃家有過任何動作,哪怕是章家跳的最高的時候,她也只是叮囑他不需要過多擔憂,但也不會有更多的反應。

至於父親,只要章家不過分,他一貫是不會約束他們的。

在父親的心中,章家這個妻族屬於他穩固後方的一部分,只要章家不過分,他大多時候都會願意給他們面子,用意維護家庭和妻子的權威。

母親出手,著實讓蕭烈成意外,但也打消了他最後一絲顧慮。

他奔赴北境,以一名普通校衛的身份入伍。除了督衛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他很快在考核中脫穎而出,被選拔進入先遣偵查小組,並拿到了新配發的連發槍和飛羽火箭彈。

蕭烈成撫摸著這些熟悉的物件,覺得人生簡直就是一場冒險。

一年前的他絕對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背著好友製造出的火器走上戰場,若是沒有興福樓那場驚險萬分的刺殺,也許阿昱已經進入墨宗大學院研修院繼續研究他的木汽車,而自己也會在父親的安排下進入北郡衛戍軍歷練,他們都不會走在如今的道路上。

嗯,這條路,也沒什麼不好。

蕭烈成想了一下,覺得有點對不起小夥伴。

若不是青州城破,冉氏分家,也許阿昱也不會走上製造火器的道路,那他們現在多半還在使用老火銃禦敵,別說奪回江北煤礦,能抵擋得住邊境的拉西亞人,確保邊境不失疆土就很不錯了。

保家衛國是軍人的責任,但阿昱卻支付了代價,犧牲了他的夢想。

&ldo;你們……你們是……邊軍吧?&rdo;

中年人激動的手抖,但總算他還記得自己的處境,壓低了聲音用手筆畫。

&ldo;是吧……大雍的軍人?&rdo;

蕭烈成被他的問題喚回了神,點了點頭,倒也沒有隱瞞。

其實也不需要隱瞞,這男人行動不便,有異動他們完全可以及時處理掉。哪怕他們的位置被發現,他們也可以依靠機動性及時撤離,不會在這山林之中留下痕跡。

中年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剛才……是看到眼前這後生點頭了嗎?!

但他也沒敢抱太大的希望。

以前也不是沒有北郡衛戍軍過來北境,只是沒有朝廷出兵的許可,他們只能分批小股偷偷潛入。

一開始馬臘達和海倭人還因為忌憚官軍的身份而有所收斂。可是等他們摸清楚朝中的態度,那些人便再無顧忌,也敢堂而皇之對北郡軍人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