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情篤,相愛甚深,絕非一般外力所能破壞。所以,林容容看陳家鵠就像隔著一扇牢不可破的鐵門,鐵門裡的風光再好,那是人家的。可現在有人告訴她,那扇鐵門實為一方朽木,輕易可破,而且絕對要破。這是真的嗎?林容容突然覺得呼吸吃緊、吃力,王教員的話如一根銀針深深地刺入了她的穴道,她痛並快樂著。
六
“你要跟我道歉,否則我要收回我的承諾。”
夢寐以求的東西已經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一整天,陳家鵠都被這句話深深折磨著,如果給他機會,他願意道歉,因為他太想下山去看看惠子。可是等他冷靜下來,教授已經下山了。海塞斯沒給他機會,沒有同情他——他以為自己氣呼呼地走,會讓教授產生同情,去宿舍找他。沒想到海塞斯連個招呼都不打,走了,把他吊了起來,讓他一分鐘一分鐘地去猜測,玄想,煎熬……天黑了,期待和恐懼像黑夜一樣籠罩著他,炙烤著他,吞噬著他。他一遍遍徒勞地檢查著下山應該帶的東西:幾片紅色的楓葉,一封未寄出的信,一塊斑斕的礦石,一盤造型奇特的樹根,一次次去戶外傾聽山路上的動靜,又一次次帶著失望而歸。當一個人的心已飛到另一個地方,而他的身體卻不得不停留在原地時,煩躁便化成了煎熬。這種煎熬足以將人變成籠子裡飢餓的野獸,眼睛發出幽幽的綠光,那是富有攻擊性的訊號。
如果海塞斯晚上來十幾分鍾,今晚林容容一定會受到攻擊,因為她已經注意到陳家鵠的異常,幾次開門出去,又回來,腳步聲透出一種煩躁的不安。要不是今晚有事一她要洗澡,她早過去找他搭訕套熱乎了。過去極可能受到攻擊,遭到奚落——煩死了,你還來添什麼亂,走開!
一定的。
不知怎麼的,陳家鵠對林容容自開始便少了一份客氣,多了一份傲慢,經常對她冷嘲熱諷,愛理不理。這可以理解為他們關係比較親隨,也可以分析成,由於林客容身份的特殊,她在與人交道中過於主動、熱忱(尤其對陳家鵠),反而讓人少了一份尊重和珍視。何況陳家鵠還看穿了她的偽裝,似乎更有理由慢待她了。好在今晚林容容要洗澡,一時無暇去關心他。這鬼地方洗澡很麻煩的,尤其是女性,要自己去鍋爐房拎熱水到房間,洗了澡又洗衣服,忙碌下來一兩個小時不夠。等她一切就緒,一身清清爽爽、清清新新準備去找陳家鵠時,突然發現一輛車停在他們宿舍樓前。
皓月當空,月華皎皎,即使關了車燈,林容容依然輕易地瞅見,從車上跳下來的人是教授,他徑直去了陳家鵠宿舍。
陳家鵠自然比誰都早發現教授的駕臨,因為今晚他的耳朵一直為汽車的聲音張開著,期盼著,車子還沒有開進大門,還在山路上顛簸,車聲遊絲一樣的輕小又搖曳時,他已經先覺到了。當看到教授從車上下來往他宿舍裡走來時,他發現自己的雙腳在在微微顫抖,彷彿教授要帶他去天外似的,期待和畏懼一起把他折騰成了廢物。
不等海塞斯推門,門自動開啟。透過門框,海塞斯發現他穿戴整齊,手裡拎著一隻布袋子,整裝待發的樣子,都懶得進門了,像個將軍一樣,手一揮,下命令:
“走!”
就走了。
就上了車。
上了車,海塞斯丟給他一頂假髮,一副假鬍子,吩咐他:“戴上。”
“有這必要嗎?”陳家鵠捧著它們,像捧著一隻小獸一樣。
“我聽說孫處長派人在保護你的家人,你要不被發現就得靠它們。”
“你沒有向上面請示?”陳家鵠瞪大了眼,“你的面子他們不可能不給的。”
“現在請示也來得及,但你不妨可以先下車了。”海塞斯翻了白眼,“我想讓你下山去工作都不行,還想讓你回家去兒女情長?做夢。”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