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門,被帶頭的醫生推開。

隨後跟著出來的,是被幾位護士扶著的虞初,她抬著眸,想找尋祁風的身影。

眼前光影閃動,接著就是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來吧。”

是祁風。

她的身體驟然間騰空,被他抱在懷裡,抬眼,便看到祁風,正以一種極其難以琢磨的眼神,飽含著心疼跟其他情緒,深深的望著她。

此時,倒映在他瞳孔裡的虞初,膚白如雪,臉頰邊掛著被汗水浸溼的髮絲,眼神略有些散渙,像是無力的無法集中視線般。

而她整個人,都像是在某種水域裡,掙扎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被人撈起來一樣。

虛弱極了,奄奄一息之態。

即是如此,虞初竟還朝著他笑了笑:“不用太擔心,醫生說,是因為換了醫院的療程,所以第一針算是交替,身體有應激疼痛感,下次打針的時候,就不會這麼疼了。”

醫生轉過頭來,雙手插進白大褂的口袋裡,幫忙安撫道:“蕭小姐說得沒錯,我剛在裡面就是這麼跟她說的,後面打幾針,就沒有這種強度了。”

更多的,是在安撫虞初。

祁風轉頭看向醫生,問:“還要打幾針?”

“這至少要等幾個月後,再做兩次孕檢,根據結果來判斷她的預產期,在預產期之前的每個月,都要過來打兩針鞏固。”

說著,醫生聳聳肩,眸底生出幾分同情:“沒辦法,她的身體太虛弱。”

虞初雙手扶在祁風的肩上,小聲的跟醫生拜託著:“拜託你不要把今晚的事,告訴我哥哥,還有我家裡人,我不想他們太擔心。”

既然只是虛驚一場,沒必要再讓太多人跟著操心。

醫生點點頭,他的想法跟虞初一樣:“好,我不會主動跟蕭先生提的,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注意養身體。”

“謝謝。”祁風禮貌的回應一聲,便抱著虞初出了醫院。

剛出醫院大門,他抱著虞初的手,微微用力,幾乎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他的大衣裡,外套是從醫生那借來的,他跟虞初一樣,都是穿著睡衣都出門。

而後,他打了一輛計程車,坐在後排:“麻煩把暖氣開到最高。”

“已經是最高了。”司機轉頭說道。

虞初在他懷裡動了動,以為上了車,他也會將她放下,卻不想,他抱著她的手,愈發的緊。

似乎覺得車內的溫度不夠,他很怕虞初再腳著涼,就這樣,抱著她一路回了家。

直到,他們來到虞初的房間,將她輕輕的放在床上,在此之前,他都未曾放過手。

虞初靠著枕頭坐起來,看著不言不語的祁風,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她能猜到他在想什麼。

無非是自責跟心痛。

她想說點什麼,讓他的心情能好些,氣氛也不至於如此低沉。

可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抿了抿唇,硬著頭皮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我想洗個澡,剛身上全是汗,黏黏的,很不舒服。”

意思再明顯不過,希望他可以回自己的房間,大家都該洗洗睡了。

現在她是病人,剛受了一場折磨回來,祁風應當是會讓她早些休息的。

可這次,祁風卻沒有動。

他坐在床正對的化妝椅上,兩人之間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他身後化妝桌的燈,被他的身影完全覆蓋,整個臉沉在光影的暗處,只能看到他繃緊的下顎線,似乎在叫囂著死寂般的冷怒,亦或是冷漠。

虞初看不清,也分不清。

只聽到他突然開了口:“你沒跟我說過,你要打保胎針的事。”

他不知道,留住孩子,她一個人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