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慶忍不住寒了一下,這貨真陰險,可憐的王大人居然招惹這麼一個敵人。那簡直就是找死了,可以想象如果他們真得在福州城裡作亂,那麼楊豐就是把他們全殺了也沒人能說什麼。

不過這個計劃具體實施起來並不容易。散佈謠言倒是很簡單,南平駐軍換馬甲一南下,哪怕不用刻意散佈那謠言也就立刻滿城了,一時間搞得風聲鶴唳,就連線青衫軍如何打破南平守軍,斬首多少俘虜多少,都很快被那些閒人自己腦補出來了,那些暗藏的忠義之士立刻蠢蠢欲動起來。

不過如何把武器送給這些忠臣義士,這倒是需要費一番周折,最後楊豐決定乾脆給他們送一個棄暗投明的。

“王大人,這次您可一定要救救兄弟我呀!咱們過去也算相交莫逆了,您可不能看著兄弟被朝廷抄家滅門啊,現在這福州城裡可就還有您這一個朝廷的忠臣了。”楊豐任命的代理福州知府陳茂春撲倒在王錫藩腳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喊著。

“楊兄,你這是何故?快快起來,你我兄弟論交,如此可是折殺小弟了。”王錫藩趕緊扶起他故作驚訝地說道,他自然明白陳茂春來找自己的目的,既然王琛大破逆軍攻克南平,也就是說這些跟著楊逆的亂臣賊子都坐不住了。

“大人,您也知道那楊逆是何等跋扈,兄弟如若拒絕當這個偽官,恐怕一家老小性命難保啊,這些天您也看見了,兄弟可是沒做任何對不起朝廷的事,心中早就盼著朝廷大軍打過來的一天了。這裡是五千兩的銀票,如果大人您能向朝廷為兄弟美言幾句,保住我這一家老小的性命,另外還有一萬兩相贈。”陳茂春說道,緊接著把銀票從懷裡掏了出來,然後恭恭敬敬地遞給王錫藩。

“陳兄放心,這件事就包在下官身上,說起來你也的確是沒有辦法,這一點太后皇上會體恤的,下官我又何嘗不是不得不在這裡跟楊逆周旋呢!”王錫藩趕緊接過銀票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道。

“不過陳兄,你畢竟是做過偽官的,縱然下官能竭盡所能地為你開脫,奈何朝廷自有法度,所以最好能夠為朝廷立下點功勞,這樣也好將功贖罪。”他緊接著又說道。

“大人請講,只有能救得兄弟一家性命,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茂春一臉決然地說道。

“王大人的大軍不日即可殺到福州,但這裡畢竟是省城,那楊逆手中也還有數千兵馬,而且器械精良,雖然天威一到自然瓦解,但總需一番周折,若咱們能夠在城中起事裡應外合,那麼攻克福州自然就易如反掌了,到時候論功行賞別說你無罪,說不定還另有封賞呢!”王錫藩笑著說道說道。

“也罷,都到這個時候兄弟也豁出去了,如何行事但聽大人吩咐。”陳茂春猶豫一下,隨即咬著牙說道。

“很好,本官已經糾集一批忠義之士,只是缺乏武器,你跟洋人不是交好嗎?如果能從他們手中搞到一批槍械,那可就是首功一件了。”王錫藩說道,說話間心中一陣暗喜,他現在就愁這個問題,炸彈事件雖然沒牽扯到他,可也沒人敢再玩這東西了,王琛的大軍馬上就要殺到,總不能讓自己手下的學生們拿著木棍接應吧?

陳茂春這個人祖上就是福州有數的富商,跟洋人之間可以說關係莫逆,自己出面買軍火人家肯定不會搭理,再說自己也沒錢,但他就不一樣了,要錢有錢,要門路有門路,搞個幾百條步槍那還不是輕而易舉,雖然那些學生們都不懂怎麼打槍,當然實際上自己也不懂,可那東西不就是對準目標扣扳機嗎,一學就會了。

到時候這幾百精兵從福州城內動手,外面數千青衫軍猛攻,則大事成矣!不過看陳茂春的表情卻有些猶豫,這也難怪,這些商人都是牆頭草,現在不過是因為看出楊豐蹦躂不了幾天,所以才尋找退路的,但要讓他們直接跟楊豐動手,那就有點畏首畏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