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匿的病房,”錢大海低頭看看地面,又回頭看看站在門口的新陽派出所長,氣呼呼地說:“這個病房臨街,站在窗戶邊能看到樓下。地面有菸頭菸灰,從現場痕跡和潛逃時間上分析,應該是被開警車過來排查的派出所民警驚動了。”

誰能想到他會躲在醫院裡?

派出所警力那麼緊張,一晚上要清查那麼多治安死角,開警車著警服行動很正常,這個責任真不能推到基層民警頭上。更重要的是醫院門口出現一輛警車太正常了,何況不只是公安有警車,法院、檢察院、海關緝私局甚至連司法局都有,由此可見他現在不是警惕性極高而是做賊心虛,終日疑神疑鬼,一看見警車就想躲,一看警察就緊張就想跑。

韓博摸摸嘴角,又問道:“能不能確定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暫時無法確定,不過我已組織警力以現代康復醫院為圓心向周圍展開搜捕。老馮負責外圍,擴大包圍圈,擴大封鎖範圍。”

城市不是農村,常駐人口和外來人員多且地形複雜,又是大半夜,能不能搜捕到韓博真不抱多大希望,想想追問道:“醫院有沒有他的電話,他辦理住院手續尤其交費時是刷卡還是支付的現金?”

“病歷上有一個手機號,不過是假的,是空號;辦理住院手續時交得是現金,沒刷銀行卡。”錢大海看看剛走進來的丁新強,補充道:“病房和前幾個落腳點一樣,他在潛逃前收拾過,沒遺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但從監控影片上看,他這次跑得很狼狽,沒之前幾次那麼從容。”

“還有呢?”

“在醫院期間,每天輸三瓶液,據護士說滴的速度很快,不過我覺得他沒有真輸,至少沒把藥全輸進去,因為他謊稱懂點醫,每次輸液都不需要護士拔針。他和醫生護士及其他病人也不怎麼交流,輸完液要麼出去散步,他跟護士是這麼說的,要麼一個人呆在病房裡,反鎖病房門,清潔工早晚打掃衛生都要敲門。”

“保潔人員在打掃衛生時有沒有看到什麼?”

“住院三天,就第一天下午打掃過一次,他自己動手,不需要清潔工幫忙,清潔工求之不得,後來再也沒打掃過。清潔工第一次進來時和護士每天過來扎針時一樣,沒發現任何可疑。”

這混蛋,真夠謹慎的。

不過東邊不亮西邊亮,抓捕行動失敗了,但這邊有了新收穫。

他曾經的部下陳安妮極可能是那個幫他管錢的人,二人甚至可能一直保持著聯絡,只要路中才能找到並盯死陳安妮,那麼順藤摸瓜逮著他並非難事。

韓博權衡了一番,冷冷道:“你們繼續搜捕,治安部門繼續清查治安死角,今晚他只是狼狽,接下來我們要追得他如喪家之犬,徹底打亂他原來的計劃。”

追得他如喪家之犬,難道不怕他狗急跳牆?

錢大海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明白,韓局,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剛結束通話手機,丁新強便疑惑地問:“錢局,怎麼做?”

“抓捕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我們沒全輸,至少贏得了主動權。”

“錢局,什麼主動權?”

“之前與其說是搜捕,不如說是被動防守,每次他都走在前面,每次都能搶先手。這次和前幾次不一樣,是我們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可以說從現在開始才是搜捕。”

錢大海越想越有道理,不再鬱悶沮喪,甚至帶著點豪情萬丈地說:“他躲在這兒幹什麼,明明沒病,每天扎針的滋味兒好受嗎?只有兩個原因,一是沒身份證或者本人的和陸志為的那個身份證不能用,只能窩這兒逃避我們的搜捕,二是以這裡為窩點籌劃什麼,極可能兩者皆有之。

我們今晚的行動雖然失敗了,但打亂了他的步驟。這跟下棋一樣,一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