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從包裡取出一盒德芙巧克力,產房裡十幾個孕婦在生孩子,剛才還推出去一個做剖腹產,生怕醫生忙不過來,開啟蓋子,撕開一其中兩塊的包裝。

醫生有些意外,不禁笑道:“準備挺充分。”

“麻煩您,拜託您了,我們就在門口,需要什麼您儘管叫。”

“別急,估計快了。”

醫生接過巧克力,頭也不回走進產房。

韓總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嘀咕道:“進去三個多小時,曉蕾受得了麼,乾脆去剖,那個快,一會兒就好了,打麻醉也不疼。”

“別瞎說,能順產當然順產,現在疼一下,將來好。肚子上拉那麼大刀口,更傷人,想想就怕人。”李媽瞪了他一眼,又回到門邊聽裡面的動靜。

妹夫一來就站在這兒,李曉慧於心不忍,拉拉他胳膊:“這兒有我們,你去坐會兒,陪陳教授說會兒話。”

導師非要等孩子生出來再走,跟大傢伙一樣到現在沒吃飯,韓博覺得很過意不去,把裝有保溫杯、巧克力、衛生紙的包往她手裡一塞:“好吧,我去坐會兒。”

“去吧,那個包裡有零食,肚子餓了先吃點。”

妻子在產房裡疼得死去活來,韓博哪吃得下東西。

事實上從去年檢查出來李曉蕾懷上寶寶之後,他的情緒一直在一種很奇怪的狀態中,有些興奮、有些沉重、甚至有些不安。雖然該想的早就想好了,可看著妻子被推進產房,再也沒有之前的興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重、一種責任。

能不能母子平安?

是男孩還是女孩?

會不會有什麼先天性疾病?

能不能給他(她)一個好的環境?

能不能承擔好將來教育他(她)的責任……

諸如此類的問題,一股腦全冒出來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瞧把你給緊張的,要不去樓道抽根菸?”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陳慧芳忍不住笑問道。

“不需要,我又不抽菸,更沒煙癮。”韓博坐下身,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產房。

事實上他是準備進去陪李曉蕾生產的,儘管幫不忙、使不上勁,那也可以給妻子一點心理上的安慰。可是李曉蕾從哪兒知道思崗的一個風俗,說丈夫看著老婆生孩子很晦氣,會走一輩子黴運,堅決不許他進去。

就算她允許醫院也不同意。

一間產房裡好幾個孕婦同時生產,褲子全脫了,男醫生進去家屬都不高興,何況你一個孕婦的丈夫。

“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不會有危險的。”

帶的幾個研究生,就他最出息,最有人情味,陳慧芳頓了頓又感嘆道:“擔心是好事,總比那些沒心沒肺的丈夫強。對了,除了緊張擔心,你這會還有什麼感受?”

“讓她遭這麼大罪,內疚。”

“就沒有想點別的?”陳慧芳不是一個八卦的女人,之所以問這些是想緩解他的壓力。想想挺好笑的,讓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的“韓打擊”,妻子生孩子居然會緊張成這樣。

韓博回頭看看產房,不無尷尬說:“我發現我很自私,想把他(她)教育成為一個孝順的人;希望他(她)將來在外地工作時,能偶爾想起給我們打一個電話;希望當我和曉蕾風燭殘年的時候,能偶爾讓我們看看孫子或孫女。”

陳慧芳被搞得啼笑皆非,掩嘴笑道:“孩子還沒出生,都風燭殘年了。你啊,想得真夠遠的。”

正聊著,手機響了,老盧打來的。

“小韓,曉蕾進產房怎麼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你爸打電話我都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是順產還是剖腹產?”

“順產,選擇順產,醫生說順產對寶寶好,對